1969年是新中国成立后,中苏关系最紧张的一年,这年3月2日发生的珍宝岛战斗,从一次边界冲突演变成了政治事件。
随着中苏关系的不断恶化,1969年4月,在党的“九大”前夕,毛泽东发出了“要准备打仗”的号召。8月28日,根据周恩来的建议,中共中央发布命令,要求边疆各省、市、自治区和驻边疆各部队指战员高度树立敌情观念,充分做好反侵略战争的准备。
这年10月初,就在大规模的战争一触即发时,苏联政府突然提出要和我国政府进行谈判。党中央根据苏联当时的战略动向和一些情报资料,怀疑苏联是把谈判作为向我发动突然袭击的一种烟幕。10月14日,根据毛泽东的紧急提议,中共中央发出通知,要求在京的中央党政军主要领导人及一些老同志,于10月20日以前全部战备疏散到外地。
毛泽东做出这样的指示,是有自己的考虑的。当时苏联一直在用“核打击”威胁我国,所有的中央领导同志集中在北京并不安全,毛泽东说:
万一打起仗来,要找的时候,我还离不了这些人呢。这些人还用得着,我还要他们呢!
10月14日当天,毛泽东就乘专列南下武汉。10月15日,周恩来主持中央政治局会议,对领导人的疏散工作进行了安排:朱德、董必武、李富春到广东,陈云、邓小平到江西,聂荣臻到河北邯郸,叶剑英到长沙……周恩来和总参谋长黄永胜留守北京。10月17日,林彪前往苏州。
这些疏散到外地的领导人被要求离京前清理家中文件,全部上缴;离京以后,凡是绝密文件一律不发;各人参加所在地工厂、农村的斗批改;不准同别的老同志接触;不经中央批准,不允许重返北京。
朱德收到疏散到广东的命令时,已是83岁的他身边必须有人照顾,他对妻子康克清说:“你得跟我一起走啊!”
康克清这时正在被“专政”,她为难地说:“对呀,我是该跟你一起走。可要是军代表要是不点头,我想去也走不了啊!”
朱德长叹一声:“那我只好给恩来打电话,让恩来去跟他们说了!”
这年10月,在周恩来的帮助下,朱德和康克清来到了广东,被安排到离广州100余里的从化居住。从化是一个气候宜人、环境幽静的疗养胜地,但朱德在这里过得并不舒心:他想散散步,却被告知,不许超过桥头的警戒线!他想找个人帮自己念念报纸,却被告知:自己看!他想到附近进行调研,却被告知:离开宾馆要军区领导批准!
朱德身边的工作人员十分气愤地对他说:“您还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的委员长,他们现在却这样无法无天地对待您!”
朱德却笑着说:“平常我们工作忙,难得有机会休息一下,准备将来回去更好地工作。在这里不也很好吗?不进城,也是一样生活。”
董必武也被安排到从化居住,朱德经常来看望他。朱德喜欢野外,喜欢大自然,天天都要外出,风雨无阻。而董必武只是在院子里进行一点必要的散步,他基本上是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练习书法,甚至整天不出门一步。
有一次,朱德来看望董必武,他开门见山地说:“老进士,你不行啊!生命在于运动,可你不出门。”
董必武举起手中的毛笔说:“老总,你怎么知道我不运动?我一刻也没闲着。”
朱德却摇摇头说:“写字和运动怎么能一样?还得出去走。外面空气好,一走路,百病全消,散步是最好的运动。你这样,肯定活不过我,看来我得给你送花圈了!”
董必武笑着说:“我比你大一岁呢!”
朱德说:“我怕你活不到90岁。”
董必武说:“我们可以比一比么!”
朱德哈哈大笑:“比就比,你活不过我!”
两位老战友就这样互相鼓励,度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
邓小平则和妻子卓琳、继母夏伯根来到了江西南昌,他们被下放到江西省新建县拖拉机修造厂,邓小平被分配干钳工的活,卓琳则被安排去拆线圈。当时邓小平已经是65岁的老人了,但他总是站着干活,卓琳让他坐着干,他却不肯,他说:“我一坐下就起不来。”
当时卓琳患有高血压和心脏病,身体很不好,上楼时都需要一手扶栏杆,一手让邓小平拉着。而夏伯根年事已高,邓小平作为三人中最“强壮”的劳动力,便独自挑起了家务劳动的重担,劈柴、生火、扫地等活,都是他一个人干。
不久以后,邓小平的工资停发,每月只发20元的生活费,为了给几个在外地的孩子多省些钱,邓小平夫妇的生活水平明显降低了,邓小平原来爱抽的“熊猫烟”不抽了,改为“前门烟”,爱喝的酒也降成了普通酒。卓琳为了改善丈夫的生活,学会了酿米酒和做豆瓣酱。
后来邓小平又提议说:“咱们种菜吧!”于是他们开辟了一块菜园,向农民要来茄子、辣椒等种苗栽上,精心管理,几个月以后,菜地长得青葱翠绿,结出了丰硕的果实,邓小平夫妇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正是靠着这种弥足珍贵的温情,靠着妻子的精心扶持,邓小平乐观地走过了政治生涯中那段险恶的光阴。
当时还有一些被监护的高干,也收到了疏散去外地的通知。10月15日,中办的一位负责人找到陶铸的妻子曾志说:“中苏关系紧张,可能要爆发战争,组织决定陶铸疏散到安徽合肥去,明天就走。”
当时陶铸已经身患癌症,曾志斩钉截铁地说:“不行,陶铸病的很重,恐怕挺不了几个月了,就是走,我也得为他准备一下!”
对方望着曾志坚决的神情,只好让步说:“3天,就给你3天时间,3天后必须走!”
曾志回到家后,将此事告诉了陶铸,并希望和他一起走。陶铸却摇摇头说:“你千万不要陪我去,我活不了多久,你去也帮不上忙,何苦再牺牲你……”
曾志看着重病在床的丈夫,不禁泪流满面:“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只有3天了……我过去忽略了做妻子的义务……我对不起你!我一直想着补偿……”
陶铸拉过曾志的手说:“不,我非常留恋过去的生活。不要难过,想一想早已牺牲的战友,我已经很幸运了。谢谢你,曾志,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总是在我的身边。”
陶铸说完以后,拿出一张纸片递给曾志说:“不说了,这是我最后送给你的一点纪念。”
曾志打开纸片,只见上面是用钢笔写的一首诗《赠曾志》:
重上战场我亦难,感君情厚逼云端。
无情白发催寒暑,蒙垢余生抑苦酸。
病马也知嘶枥晚,枯葵更觉怯霜残。
如烟往事俱忘却,心底无私天地宽。
曾志捧着丈夫的诗作看了又看,然后小心翼翼的卷起,一针一线地缝到了衣服里……
1969年11月30日,陶铸在合肥病逝,享年61岁。
1970年4月24日,全军部队疏散已经历时半年,战争仍没有发生,中央军委认为应对苏军大规模突然袭击的紧迫性降低了,便发出《关于部队疏散的指示》,解除了过去关于苏军可能利用某些时机发动袭击的情况判断。
1970年春天,在职的中央领导人陆续返回北京,而那些“靠边站”的高干,也陆续在1971年至1973返回北京。
老首一一常??不是真人播讲吗??
这么多重复章节!编辑麻木不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