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娟作品】冬日随想

【马文娟作品】冬日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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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随想



我想有些人是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的,剩余的就只是一步步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实现不过是距离与时间的问题。但也有一些人,心中揣着无限的远方,一边出发一边抵达是他们的性情,因此相比于前者,他们可能属于把路走弯的那一类人。又或者也许选择本身没有好坏之分,所以,把路走弯,路就延长。我想,也许正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这世界才能如此丰富多彩。然而,不可避免,走一程弯路必然是有代价的,有时候甚至会在无意识中跌入自己选择的深渊里,要挣扎很久才可以重新上岸。在时代的“兵荒马乱”里行走,孤军奋战是青年人的常态,有时一个选择就是一程风景,一世人。


此刻,回望来时的路,我才明白,岁月在某一个条分缕析的拐点会将经历酿而为酒,于是,回不去的是故乡,走不完的是门前的小路。


我是一个不喜欢冬天的人,总觉得寒冷是掣肘的,会让我变得手脚笨拙,仿佛它是季节给生灵们带来的的考验,而且,这考验残酷,直逼耳目,不容选择。但生活在北方,严冬是躲不过去的,正如这窗外呼啸而过的北风,眼前棱角分明的岩壁,干枯灰暗的四野,只要寒流袭来,便可以来一场盛大的铺展,改变你我眼前的景致。


《肖申克的救赎》中男主角安迪说,他的妻子觉得他是一本书,而且是合上的一本书。我想,这样的一本书,只有找到他的读者,才可以鲜活明媚起来吧。如今,当我去关照当下青年人的状态,我开始想:也许生命原本就是本厚厚的书,我们都在晨钟暮鼓间写下属于自己的那些波澜壮阔的篇章,只是,每一个人都需要他自己的读者。这人生之书一页页的开始厚重,且一经写就,少有修改的余地。自然,有时候难免写得咿咿呀呀,难以读懂。那就交付岁月本身,让时光去一点点沉淀。可能因为人生之书太具有特殊性,太过别致,才需要专门的钥匙与密码来开启。


刚毕业时,我可能还在憧憬无限的远方,还想着为远方而奔赴。海子笔下的远方有一种指引自由的魔力,“远在远方的风比远方更远,我琴声呜咽,泪水全无……”记得有部电视剧《血色浪漫》,里面的主人公叫钟跃民,他是我以为的行为主义诗人,总是能将自己的生命与人生体验化为行动,从而在这辽远广阔的世间写下他自己的诗篇,且拥有永恒的远方,以及对于远方的渴盼与信念。


大学时有一位好友写过一首诗,他写道“我要将人生最好的三十年,献给夕阳和远方,如果还有剩余,就收割,与稻谷一起,埋藏进殷实的谷仓。”也许曾经写诗的人没有去实践这个浪漫的梦想,倒是读诗的人却无意识中将这个梦想走了很远。记得那时有同学工作签到很远的异地,我还说:“也好,年轻时应该去远方。”当年的我们或许都未曾深谙世事的艰辛,也不曾读懂远方的意义,多少都有点太轻描淡写了生活。又或者,我们都是认真而且执着的孩子,迷恋指尖的声响,也痴迷于文字勾勒写就的诗篇,终究天真了些。


曾经,我们习惯用笔勾勒远方的梦,带着太多想象的成分,全是虚笔。如今,当我们一个个远走他乡才明白,远方是一种阵痛。一个人去过远方,独自走了很远很远的一段路,仿佛一场脱胎换骨般的重生。于是,我终于明白,成长不是一段段岁月的叠加,亦不是一层层往事的累积,而是一种脱胎换骨般的阵痛与重生。


有时候我想,如若一个人能在年轻时怀着对于远方的缥缈诗意远走天涯,然后再揣着远方的远回来,这本身就是一种宛如重生的成长。但这并不是回到原点,因为没有人能够回到原点。关于远方的这一场行走,是青春时浓墨重彩的一笔,这悠远绵长的岁月代价有时很大,到底凄迷婉转了些,总容易唱哭那些令人心疼的美好年华,但又仿佛唯有这出走才能让人明白什么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般的代价。于是,我们终究穿上岁月给予我们的衣衫来解读人生的厚重。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小路,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也许多年后,在某个地方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当下,日子一年,半年,一月,一周,一天,一节课地往前翻,也许我终究还不曾读懂幸福的代价,但生命一节一节地生长,我们只能抓好梯子,并且要不断攀援,不断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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