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奴娇.赤壁怀古》苏轼

《念奴娇.赤壁怀古》苏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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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1037年—1101年),字子瞻,又字和仲,号铁冠道人、东坡居士,世称苏东坡、苏仙、坡仙。眉州眉山(今属四川省眉山市)人,祖籍河北栾城,北宋文学家,书法家、画家,历史治水名人。父为苏洵,弟为苏辙,父子三人并称“三苏”。

这首词是宋神宗元丰五年(1082年)苏轼谪居黄州时所写,是苏词豪放风格的代表作之一。当时作者47岁,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已两年余。苏轼由于诗文讽喻新法,为新派官僚罗织论罪而被贬,心中有无尽的忧愁无从述说,于是四处游山玩水以放松情绪。正巧来到黄州城外的赤壁(鼻)矶,此处壮丽的风景使作者感触良多,更是让作者在追忆当年三国时期周瑜无限风光的同时也感叹时光易逝,因写下此词。

此词以赤壁怀古为主题,将奔腾浩荡的大江波涛、波澜壮阔的历史风云和千古而来的风流人物,酣畅淋漓地泼墨挥写于大笔之下,抒发了作者宏伟的政治抱负和豪迈的英雄气概。词中也流露出壮志未酬的感慨和人生如梦、岁月流逝的遗憾,但这种感慨和遗憾并非失望和颓废。它向人们揭示:千古风流人物身名俱灭,但江山长在,江月长留,当举酒相酹。

开篇“大江东去”四字,从眼前写起,诗人伫立于江畔,望着眼前浩浩荡荡东去的长江之水,心中禁不住涌起磅礴之气。“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由景物转入联想:浪花年复一年地冲刷着江岸,冲刷着沙石,也正是在这年复一年中,世间又出现过多少叱咤风云的英雄豪杰!“故垒西边”四字是实境,而“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立刻由实入虚,借他人之口,使读者回到战火纷飞的三国时代。在这个时代发生过什么呢?词人并不继续围绕这点铺叙,而是采取了借景抒情的法子:“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词人看到的是高耸入云的石壁,词人听到的是岸旁的巨浪惊涛,此句从各个方向荡开空间,有声有色,是神来之笔。“千堆雪”以借喻的手法描写浪花,一方面写出了浪花雪白的颜色,另一方面也写出了飞沫四处飘洒的情景。面对此情此景,再联系到三国时的风起云涌,怎不令读者胸中生出千种滋味、万般感慨?故词人不禁发出了“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的感慨,此句对上片自然收束,带起下片。整个上片立足写景,为英雄人物出场作铺垫。

下片借上片之势,转入对赤壁之战中英武的周瑜进行描写:“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当时周瑜正当盛年,担任东吴水军都督,在事业上如日中天;初娶小乔,揽美人于怀抱,在生活上亦春风得意。“雄姿英发”四字准确地表达出当时周郎的英姿。“羽扇”和“纶巾”都是读书人的配饰,在常人看来,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在战争中本不堪大用,杨炯就曾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从军行》)形象地突出了读书人和军人之间的差异和对立。但就是这么一个手摇羽扇,头戴纶巾的周郎,举手之间就令曹操的战船化为灰烬。词人通过此二者的极不协调,造成了强烈的冲击力,使读者对当时火烧赤壁的壮观情景产生了联想,对运筹帷幄的周瑜产生了无限的钦佩之情。“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从想象回到现实,同样的地方,但已经历朝代更迭。对比周郎,词人想到了自己过去经历的坎坷,感慨万千:我虽钦慕古人的丰功伟业,怎奈年岁将老,却至今一事无成!两相对照,又怎不让人忧从中来,青丝成雪?“人生如梦”四字承载了作者最深沉的叹息,虽然苏轼有远大的抱负,有万丈的豪情,但往往不得不被残酷的现实所左右,如在梦中一般。换一个角度,“如梦”二字也是旷达语,纵然如周郎般辉煌,不也被“浪淘尽”了么,所以不管人生如何,都只是一梦,梦醒时分,什么都不会留下。全词至此所抒之情已淋漓尽致,作者以“一尊还酹江月”作结,一方面是想抛洒掉心头沉沉的感伤,另一方面是希望与江月为伴,达到无欲无求,天人合一之境。

全词借古抒怀,雄浑苍凉,大气磅礴,笔力遒劲,境界宏阔,将写景、咏史、抒情融为一体,给人以撼魂荡魄的艺术力量,被誉为“古今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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