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1日,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在北京揭晓,五部获奖作品分别是:杨志军的《雪山大地》、乔叶的《宝水》、刘亮程的《本巴》、孙甘露的《千里江山图》、东西的《回响》。
《宝水》的故事中,太行山深处的宝水村正在由传统型乡村转变为以文旅为特色的新型乡村,生机和活力重新焕发出来。人到中年的地青萍被严重的失眠症所困,提前退休后从象城来到宝水村帮朋友经营民宿。她怀着复杂的情感深度参与村庄的具体事务,以鲜明的主观在场性见证着乡村的嬗变,自身的沉疴也被逐渐治愈,终于在宝水村落地生根。
《宝水》在小说结构上,分为四个部分:冬—春,春—夏,夏—秋,秋—冬,四个章节如同一幅长卷,在四时节序中将当下的乡村生活娓娓道来。
宝水是一个既虚且实的小小村落,它的神经末梢连接着新时代乡村建设的图景,连接着当下中国的典型乡村样态,也连接着无数人心里的城乡结合部。村子里那些平朴的人们,发散和衍生出诸多鲜活的故事,大量丰饶微妙的隐秘在其中暗潮涌动。
《宝水》书封
2023年2月7日上午,乔叶长篇小说《宝水》研讨会在京举办。
关于新时代的乡土题材写作,评论家白烨认为,一定不能凭靠作者过去对于农村生活的已有印象去写作,一定要直面新的农村现实,深入进去,沉下身来,读懂读透当下农村不断变动着的生活现实和人们的精神现状。
作家岳雯评价,《宝水》的特别在于,它给自己预设的问题域不一样。其他作家预设的问题域是,新时代山乡巨变是什么?《宝水》给自己预设的问题域是:新时代乡村对于我们还意味着什么。“小说的主人公青萍到了宝水需要解决的是,乡村这样一个曾经给她强烈情感依归的地方还能不能在今天提供新的情感价值?她在宝水找到了,这个找到就是她的治愈。她的治愈不仅仅是她能睡着觉,而在于如何在宝水从‘我’获得‘我们’”。
评论家孟繁华感慨,现代文学从鲁迅开始就写乡愁,到沈从文,到七八十年代之交的新乡土文学,到脱贫攻坚,再到新乡村计划,这个还能写多久?事实上,创作实践告诉我们,生活一直在发生变化,生活的观念和生活的力量要大于我们思想的观念和力量。如果这个看法能够成立的话,乡土文学可以一直写下去。他强调,“乔叶的《宝水》写出了和过去乡土文学不一样的东西,这个小说里面的人物是逆向而行的,从城市奔向乡村。”
作家陈福民分享道,《宝水》回应的是中国漫长的乡土传统进入到中国现代社会以来杂糅在一起的历史关切和现实关切,“《宝水》更深刻的含义是衔接中国乡土文学的历史脉络,对中国土地和人的关系巨大的变化做了一次云淡风轻又深入肌理的表现。”
对于《宝水》中的人物,评论家潘凯雄认为,小说里孟胡子这个人物是乡村振兴里面非常重要的类型,他把新经济的机制代入到新农村,代入到乡村振兴里面,才使得这样的机制跟农民过好日子的愿望发生碰撞,才使它有了持续,有了可能。
“《宝水》也找到了非常好的叙述方式,关于主人公地青萍的设置,她既是在场的,也是不在场的,她有投入的一面,也有冷静观察的一面,这样一个叙述者的角色设计,使得这个作品的深度不动声色,改变了所谓非虚构的小说化和新闻特写的小说化,使它真正小说化。”潘凯雄谈道。
评论家梁鸿鹰关注到,《宝水》小说写到孟胡子、肖睿、周宁这些外来者对乡村振兴、乡村传统和再造所做的贡献,以及众多力量合力推动乡村出现新面貌的努力。主人公地青萍作为一个他者,带着自己对乡村的记忆所见证、探索、发掘的一切和自己内心升华的一切。
杨庆祥用“新的历史节点”“新的历史条件”“返乡、还乡”等几个关键词表达了阅读《宝水》的感受。他表示,《宝水》以回乡的视角,书写了以宝水为代表的当代乡土变迁图景。乔叶深入到乡土伦理、人情世故的地基,挖掘在时代之变中的历史脉络。方言的使用、风俗的描摹以及一众典型人物的塑造使得这部作品生机勃发。
乔叶
最后,乔叶表示:“写作这本书,我特别朴素的一个心愿是对故乡和我自己的一个交代。我在写作的过程中获得很多享受,当然也蛮孤独的,在自信和怀疑之间强烈摇摆,各种动荡,最终拿出来这样一部作品。”
据悉,乔叶是70后代表作家,北京老舍文学院专业作家,北京作协副主席。著有《最慢的是活着》《认罪书》《走神》等多部作品,曾获鲁迅文学奖、华语文学传媒大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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