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猛虎口中生生拔下一颗利齿，伊拉克空军在海湾战争中的唯一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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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1月17日凌晨3时许，以美国为首的多国部队出动大批战机直扑伊拉克及其占领的下的科威特，冷战后的第一场大规模局部战争——海湾战争爆发了！

在多数人的印象中，海湾战争是一场“一边倒”的战争，美国人第一次向世界展示了其冷战期间锻造的精锐之师面对一支第三世界的部队是具有何等的压倒性优势。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人们津津乐道于F-117隐形飞机往来穿梭于巴格达上空而对方毫无察觉、“爱国者”大战“飞毛腿”、亦或是美第7军在东73地区大战伊拉克共和国卫队等。

这场持续了42天的战争以多国部队的全胜告终，伊拉克作为失败者此后成了各种段子的笑柄，甚至连伊军在战争中不多的几个亮点也完全被刻意的遗忘和掩盖。本文所描述的正是在这场战争中伊拉克空军取得的唯一一次空战胜利，那是一场无异于虎口拔牙的胜利。

1991年1月17日凌晨3时，多国部队出动大批军机对伊拉克和科威特境内目标发起了大规模空袭，“沙漠风暴”行动正式开始。作为美空中力量重要组成部分的美国海军也出动舰载机加入了空袭。

其中部署在波斯湾的“萨拉托加”号和“肯尼迪”号航母出动了18架舰载机，包括10架F/A-18“大黄蜂”战斗攻击机和8架A-6“入侵者”攻击机组成的混合攻击编队，在4架EA-6B“徘徊者”电子战机和8架F-14A“雄猫”战斗机的掩护下，直扑伊拉克首都巴格达南部的塔穆兹空军基地，混合攻击编队的代号是“阿尔法”。

由于美国海军和空军之间的敌我识别系统不同，虽然在战前进行了升级和改进，但为了防止发生误击，美国海军航空兵攻击的区域将不会有美国空军的飞机出现。

“阿尔法”编队由携带“哈姆”反辐射导弹的E/A-6B和F/A-18开路，它们将一路摧毁发现的伊军雷达，为后续梯队撕开突破口。美机凭借着先进的电子对抗设备很快就深入了伊拉克领空，对沿途所伊军的雷达进行压制并发射导弹摧毁。

从未经历过如此严峻战局的伊军损失惨重，不少雷达站虽然没有被摧毁也被迫关机，很快伊拉克境内的雷达信号就不断地消失，这使得最初还有点提心吊胆的美军飞行员感觉如入无人之境。

但美机还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刚刚飞越伊拉克边境时，其行踪已经伊拉克雷达发现，此时大约是巴格达时间凌晨2时38分（沙特利雅得时间3时38分），虽然遭到了干扰，但操作员还是在屏幕上发现有大批目标正向伊境内直逼而来。此时在伊境内执行巡逻任务的只有2架米格-29战斗机，它们被立即分派了去截击飞向塔尔哈的B-52战略轰炸机。

塔穆兹空军基地的指挥中心在确认大批美机正在向自己北面的阿尔·阿萨德的卡迪西亚空军基地扑去后，立即命令驻卡迪西亚基地的第96中队的米格-25PD截击机前去拦截。

当晚基地值班室里正在值班的祖哈尔·达乌德中尉在接到“立即起飞”的电话后，立即直奔座机。他是该基地仅有的4名米格-25截击机的飞行员之一。地勤人员此时已经将他的米格-25PD截击机准备就绪，因此达乌德中尉很快就启动飞机，3分钟内他的米格-25截击机就呼啸着腾空而起，他将独自行动，没有僚机掩护。

达乌德驾机拦截的目标正是“阿尔法”编队，当时虽然是凌晨时分，但天气晴好，能见度非常高。达乌德起飞后迅速转向南方，爬升到8000米的高度，加速到1.4马赫，迎击来袭的机群。

由于此时米格-25PD的Smerch-A2雷达还在暖机，因此达乌德把无线电切换到安全频率与地面控制中心联系，地面指挥告诉他正在与一个大机群面对面接近，要他提高警惕。在夜色中，达乌德完全凭借着感觉飞行，他的飞行方向直指“阿尔法”编队开路的“大黄蜂”机群中第81中队的指挥官米切尔·安德森座机。

在卡迪西亚以南约112公里处，安德森上尉从他座机上的雷达屏幕上看到一个光点从前方的一个机场起飞，并且急速爬升并迅速接近己方编队。安德森回忆说他立刻意识到是敌机，他一抬头就在晴朗的夜空中看到了一架尾喷口喷出的长长的明黄色尾焰的飞机，根据战前发放的敌我识别的小册子，他判断这是一架米格-25截击机。

于是他立即将雷达调至“攻击”频率企图锁定对方。在双方距离约90公里时，正在气势汹汹进逼的美机机群的达乌德座机的报警器立即响了起来，为了避免和优势美机正面对抗，他立即右转并加速，试图以大幅度的机动动作甩掉对方。达乌德一面以逆时针围绕着“阿尔法”编队飞行，一面为座机雷达暖机争取时间。安德森此时与僚机一同脱离了编队，以顺时针迎头向着这架孤零零的米格-25飞去，打算给对方一个下马威。

尽管安德森已经用目视确认了对方是一架米格-25，但过于谨慎的他却在等待预警机的最终确认。这倒不能怪E-2C“鹰眼”预警机眼瞎，由于米格-25速度过快并且剧烈机动，这导致部署在较为靠后位置的预警机很难在短时间内识别，加上达乌德的米格-25雷达没有开机，预警机没有接收到苏式雷达信号，这也增加了识别的难度。

对向而飞的米格-25和F-18都打开了加力，2架飞机在空中的相互机动中划出了一个完整的圆圈。在双方的相互擦过后，达乌德发现自己的米格-25截击机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雷达暖机完毕，发动机也进入了随时可加速到2.5倍以上音速的状态。他随后将米格-25加速到2倍以上音速并急速向东爬升，利用速度优势甩掉了安德森的F-18，从安德森的僚机头顶掠过，还没等安德森和僚机做出反应，米格-25已经呼啸着消失在夜幕中。

达乌德趁着美机一时没发现自己的机会，与地面指挥中心取得了联系，指挥中心告诉他继续执行拦截任务。于是达乌德在转了个大圈后，回到了原来的航向，并且打开了雷达，发现并开始跟踪一个距离自己38公里的目标，在目标距离缩短到29公里的情况下，达乌德已经完成了攻击前的一切准备，并且锁定了目标，随后他按下发射钮，右翼挂载的1枚R-40空对空导弹立即拖着尾焰向着远处的目标疾驰而去。

达乌德攻击的目标是“阿尔法”编队侧翼的1架F/A-18，该机是斯考特·斯佩切尔中尉的座机，他的任务是使用挂载的“哈姆”反辐射导弹攻击发现的伊拉克雷达。斯佩切尔过于关注寻找地面雷达站，因而对对即将到来的大祸还一无所知，他原本以飞行高度为8580米和时速674公里保持队形，但他在发现一处可疑的伊拉克雷达站后，立即打开加力，在17秒内加速至1000公里/小时，并下降高度到8495米，同时开始准备发射“哈姆”反辐射导弹。

此时远处的达乌德继续用雷达锁定目标，3时50分，R-40导弹在斯佩切尔座机座舱的左下方爆炸，约70公斤的战斗部威力名不虚传，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瞬间将斯佩切尔的“大黄蜂”整个偏转了五六十度，同时产生了约6个G的侧向重力加速度，炸飞了机翼下的副油箱，撕裂了襟翼。斯佩切尔的座机就此完全失控，别无选择的他只能跳伞。

达乌德心满意足地看见自己的导弹在夜空中爆出了一团火光，目标从雷达屏幕上分裂成几个小点，他没有立即驾机脱离，而是得意地看着被他击落的F/A-18一路下坠，直到在地面变成一大坨火光为止。

达乌德本想再接再厉进一步攻击“阿尔法”编队中的A-6攻击机并锁定了另外1架美机，但是当他要求地面指挥中心同意他发起攻击时却遭到了拒绝。达乌德大惑不解，在追问原因时，指挥中心告诉他在他起飞后10分钟，基地又起飞了1架米格-29战斗机，现在指挥中心与其失去了其雷达信号，有人怀疑达乌德是不是击落了自家的米格-29。

失望至极的达乌德只能放弃了攻击，他有心再继续寻找目标，但此时他座机的油料已经不多了，而且随着美军电子战机深入伊拉克腹地，电子干扰越发强烈，他失去了与指挥中心的联系，只能掉头返航。这时他可以看见伊拉克腹地到处都是浓烟烈火，地对空导弹和高射炮在拼命开火。为了避免误伤，他选飞往较为偏僻的哈迪赛训练中心的机场，在接近机场时，他与地面取得了联系，虽然干扰强烈，但他还是听到了地面提醒自己不要在已经被破坏的主跑道着陆。达乌德凭借着出色的技术成功地在辅助跑道着陆，将飞机滑行到一处加固机库门口才停下。

达乌德击落的“大黄蜂”坠毁在卡迪西亚以南约77.2公里处，这也是美军在“沙漠风暴”中损失的第1架作战飞机，斯佩切尔则在第二天被列为“失踪人员”。在海湾战争结束后双方交换战俘的时候，伊方并没有交出斯佩切尔，声称他已经阵亡了。于是在1991年5月22日，美军将斯列入阵亡名单。

1993年，卡塔尔发现了在巴格达以西约160公里的沙漠中有一架飞机残骸，后来确认这就是斯佩切尔的“大黄蜂”，美方随即对沙漠周边部落进行了走访，一个贝都因人拿出了一件美军的飞行服，被认为属于斯佩切尔。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要面子的美国空军一口咬定称斯佩切尔是因为飞机故障或是被地面防空导弹击落的。在当时欧美的媒体霸权（如今也是）下，这种说法成了主流。甚至连中国军事科学院在2000年出版的《海湾战争全史》中也全盘采信美方的说法。

直到2001年，原本就不和美国海军在一个饭桶中搅马勺的中央情报局的一份报告披露斯佩切尔的飞机很可能是被伊拉克空军第96中队的飞行员祖哈尔·达乌德中尉驾驶1架米格-25截击机发射的导弹击落。同时，曾经与斯佩切尔一同执行任务的一名飞行员也确认了是一架米格机击落了“大黄蜂”。

不偏不倚的讲，达乌德中尉取得的这次胜利和战果不论怎么大书特书都不为过，因为这是在己方处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单枪匹马从对方大编队机群中杀进杀出并成功取得击杀战果。其难度无异于虎口拔牙，而达乌德中尉偏偏做到了这一点。而对具有绝对优势的美国海军航空兵来说，却绝对是一次奇耻大辱一般的失败，一架已经被目视识别的伊拉克战机，居然在己方绝对优势的空中力量的眼皮子底下取得了战果并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耻辱！绝对的耻辱！

但令人扼腕长叹的是，在达乌德中尉取得初战胜利后，伊拉克空军随后就遭到了美军全方位的压制，再也没有取得什么战绩。而在2003年的伊拉克战争中，缺乏训练和零部件的伊拉克空军更是无力对抗美军，只能将飞机埋入沙漠实施避战，这个胜利也成了萨达姆时代伊拉克空军的绝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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