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城堡（羽之燕、德里克）

壹零肆   城堡

他问星象师：【男人-德里克故事王国】“什么时候我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星象师回答： “你的生命里会出现两只羊。那时，你即能接近幸福的真相。”那一年他十岁，父母刚刚离婚。 他和妈妈生活，过得辛苦且流离。 为自己或他人，他看不清楚生存的意义。

他喜欢穿格子的棉布衬衣，头发剪得平整而拘谨，一双母亲为他洗得苍白的球鞋让他看上去即是普通少年。夏天午后，他背着 Nikko 的书包，捧着两瓶纯净的饮用水，去学校的图书馆读书。小渔会在图书馆为他占好位置。 永远会是二楼东南面靠窗的两个位置。小渔说：“我喜欢看见阳光从窗台倾泻进来，你发角新新，被镀上耀眼金色。”他似乎难以理解小渔近乎赤裸的坦诚。他说：【男人-德里克故事王国】“天快要黑了，我们回家吧。 ”他们收拾书包，摆好椅子，在日落前离开。他在学校门口为她买一个鸡蛋饼，一块五毛钱。这是他能给她的全部力所能及的体贴。 然后，他们在站台分手。她坐 68 路，向西。 他坐 5 路，向南。 车子开动的时候，他能感受她眼里可怜巴巴的神色，却无从安慰。那年他二十五岁，在这个城市的大学里读研二。日子仿佛流水，没有过多的欲求，仅能自给自足，无法照顾其他。

毕业的时候，很多机会摆在面前。 出国留学。 继续读博。 知名外企的 OFFER。 他却选择去一个清水衙门当公务员。 很多人对他失望，觉得他应该能在精彩世界留下一些印记，而不是如此贪恋安逸。童年对于稳定生活的缺失让他义无反顾地做了这个决定。

只有自己知道，他如此需要心灵的安定。

三十岁的时候，他疯狂爱上一个叫羚的女子。 这些年来，他第一次敢于释放，却也是第一次如此慌神，感觉有太多东西无法把握。可是她不爱他。 他苦心累积的城堡宛若沙雕般软弱。力不从心，无法拯救。他失神宿醉，宁愿醉倒在护城河的波光潋滟中，永不转醒。

幸好，他的身边还有她。小渔这么多年来，始终亦步亦趋，不曾离去。 她对他的热爱漫溢，任由他予取予求。他曾给她的感动，却只不过一个鸡蛋饼的温饱。 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了他。能守在他的身边已是幸福，哪怕未来一切都未可知。 这一场爱情，她自觉已获得太多。

他们的孩子在三月出生。因为早产，小渔差点丢失性命。在医院的走廊徘徊等待，他发现这么些年来，自己其实是极爱她的。害怕丢失至爱的惊恐，让他感觉阵痛。 孩子本该是天真幸福的金牛座，提早变成容忍果敢的牧羊座。 在医院的病床边，他感谢她带来的一切。她微笑着看他：“我是摩羯座，孩子是牧羊座。家里有两只羊，真巧。 ”他想起十岁那年的预言，终于明白，这一场尘世，自己究竟最需要什么，什么样的生活又最适合自己。幸福是给自己造的一座城堡。 一步一步，不急不慌，安心淡定。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 如此这样，终于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