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四）

秀秀的环境一天不如一天，的确好像有孽在似的，

他妈的暴躁比以前更迅速的加增，虽然他对秀秀的病不曾有效地维护调摄。

为着忧虑女儿的身体，那烦恼的事实却增进他的衰热的症候，

变成了一个极易受刺激的妇人。为着一点儿点儿小事，他就得狂暴地骂秀秀，

有几次简直无礼地打起孩子来。楼上张家不胜其烦，常常干涉着，

因之又引起许多不愉快的口角，给和平的秀秀更多不方便同为难。

我自认不迷信的了。但是人家说秀秀似来还虐债的话，却偏偏深深印在我的脑子里，

让我回味又回味着，不使我摆脱开那里所隐士的果报轮回之说。

读过《聊斋志异》同《西游记》的小孩子的脑子里本来就装着许多荒唐的，

幻想的，无意的，迷信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