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的贸易让你拿到了高工资|25要素价格均等定律

我们在上一节里面跟大家谈了经济学历史上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就是比较优势原理。那么讲到这里，我想问朋友们一个问题。贸易对于我们个人来讲，有什么具体的，或者是最大的好处呢？其实这个具体的最大的好处就是我们的工资水平，我们人均的工资水平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这个工资水平的大幅度的提升，我想很多年轻的朋友可能没有这个概念。在80年代初期，中国绝大多数人的平均工资，只有几十元人民币，多数的时候就是30几块，40几块，50几块人民币，那么加上一些补贴，了不起也就是100元左右这样一个工资水平。我是1986年大学毕业，在学校里面当助教。我那个时候的工资我记得非常清楚，就是57块人民币，那么可能还加上一点补贴，满打满算70块人民币，好一点的也许就是100多块。我们当时的工资水平和美国这样的发达国家的差距有多大呢？在80年代，美国的人均的工资水平，按每月来计算，实际上已经达到了2000到3000美元的水平，有的地方甚至更高。当时的汇率大体上是1美元等于10元人民币。也就是说，在80年代改革开放刚开始不久，中国的平均的工资水平只有美国的两百分之一，甚至是三百分之一，那更不用说，我们广大的农民，那个收入就是低得简直不可想象。

经过和美国和全世界无数多的国家，我们进行贸易充分的对外开放，那么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到今天，中国的普通工人的工资和美国普通工人的工资的收入的差距，可以说已经是大幅度的缩小。现在的统计数据告诉我们，现在中国一般工人的平均工资，也包括我们所讲的农民工的平均工资，现在和美国的差距实际上已经缩小到10倍以下。有些地区这个差距已经只有5倍、6倍，对于一些高科技的企业，你比如说在华为、腾讯、阿里等等这些高科技公司工作的员工，他们的工资水平实际上和美国硅谷的高科技工作人员的工资水平已经相差无几。我们必须承认，我们还有大量的低收入群体，我们的农民，我们的农民工，我们低收入群体和美国的收入差距仍然还是比较大，但是这个差距我们也必须客观地承认，和80年代初期相比，可以讲已经是大大地缩小。我认为这个是改革开放所创造的最伟大的奇迹之一。

那么这种现象经济学怎么解释呢？就是我们对外开放，我们开拓国际市场，这些市场中国的产品的需求不断地增加，对最终产品需求地增加，它必然会导致对生产这些产品的生产要素的需求地增加。这些生产要素通常包括土地、工厂的设备、工人，当然还有各种矿产，还有各种科学技术等等。要素需求地增加，那自然会推高要素的价格，也就是要素的收入水平，换成我们劳动力，就是劳动者的工资水平。

这个听起来好像是一个常识，是一个很普通的道理。但是实际上经济学者经过了很多年的摸索，他们才认识到这么一个基本的道理，就是开放的、自由的国际贸易，它会带来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结果，就是世界各国的要素的收入水平、要素的收益水平，或者具体而言，世界各国的工人的工资水平，他们有一个趋同的趋势，或者有一个均等的趋势。也就是说，开放的、自由的国际贸易，它会使得国与国之间的劳动者的工资水平会逐渐的接近，甚至会达到完全相等的程度。

大家听起来这是不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发现呢。这个发现有一个名称，这个名称叫斯托珀-萨缪尔森定理。斯托珀是谁呢？斯托珀是美国的一位经济学家。萨缪尔森我想学习过经济学的朋友应该都知道这个人。这个人应该是20世纪全世界最著名的经济学家之一，甚至你可以把这个之一去掉。他是美国第一个荣获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经济学家。诺贝尔奖是1969年才颁发第一次。第二年1970年，诺贝尔奖就颁发给了萨缪尔森。萨缪尔森当然是一个天才，他在哈佛大学毕业以后，他到麻省理工学院任教。当时的麻省理工学院的经济学还是名不见经传，可以讲是默默无名。正是因为萨缪尔森的领导之下，在他的天才的引领之下，麻省理工学院迅速地成为全世界经济学的一个重镇，可以讲是全世界最著名的经济学的研究中心之一。萨缪尔森对全世界的影响，最主要的表现是他写了一本有名的教科书。这本教科书在1948年出版了第一版，到现在已经出版了几十版。他的教科书被全世界翻译成几十种文字，畅销全球。

当然关于它的贡献不是我讲的今天讲的主要内容，那么其中这个要素价格均等定律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这是他在贸易理论上可以讲是最重要的贡献之一。国际贸易会带来要素价格均等，我们通常把它称为叫要素价格均等定律。斯托普勒，或者我们有时把它叫斯托珀，斯托珀是萨缪尔森的合作者，他们两位在上个世纪40年代后期，写了一篇有名的文章。在这个文章里面，他们运用严格的假设和非常美妙的精确的数学模型证明了自由开放的国际贸易的的确确会带来要素价格不断地相等。最终，各国只要是实施自由的、开放的贸易，各国之间的要素的收入水平会完全相等。他们的模型是在非常严格的假设之下，证明了这个结论。他们这篇文章变得非常有名，要素价格均等定律有时被称为是国际贸易理论里面的巅峰之作。在前些年，英国有名的经济学人杂志，他们挑选了20世纪最重要的一些经济学的发现。其中就有斯托珀-萨缪尔森定律，也就是要素价格均等定律。

其实要素价格均等定理可以推出很多有趣的含义。比如说我们现在可以看到，有很多发展中国家的人千方百计，历经千辛万苦，他们要移民到发达国家，或者说他们要偷渡到发达国家去，是因为他们相信在发达国家他们可以获取更高的收入水平。要素价格均等利率告诉我们，其实我们不必要这样做。如果我们能够实施自由的、开放的贸易，自由的、开放的贸易就能够让我们劳动者的工资水平不断地靠近发达国家的水平。中国改革开放40多年的历史经验也充分的证明了这一点，尤其是和美国之间的贸易。大家知道从1979年到去年，到2022年中美之间的贸易增长了多少倍吗？大家可以去计算，1979年中美之间的贸易只有25亿美元。到去年，中美之间的贸易已经达到了7594亿美元。也就是说，已经达到了差不多八千亿美元。在八千亿美元里面，其中，中国向美国的出口已经达到六千多亿美元。也就是说，我们这些年以来和美国的贸易可以讲增长了数百倍。那当然，这样的自由的贸易，开放的贸易，它带来了中国的要素价格的不断地提升。

这里必须强调一点，所谓要素价格均等，是指同等质量的要素。那你不能说通过国际贸易以后，一个普通的农民，他和一位顶级的企业家的工资收入水平也会相等吗？当然肯定不是这样的，要素它有质量的差别，所谓要素价格均等，是指相同质量的要素，他的工资水平，他的收入水平会趋于均等。这个定律当然还有其他很多更丰富的含义。概括起来，斯托珀-萨缪尔森这个要素价格均等定律，它实际上从严格的数学模型的角度证明了自由的、开放的国际贸易对人类经济增长的极端重要性，对人类收入水平提高的极端重要性，对解决国与国之间收入差距的极端的重要性。

我们今天全世界都谈论扶贫的问题。我们今天仍然面临着国与国之间收入差距极大的问题。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有一个最好的办法，就是实施开放的、自由的国际贸易。当然，很不幸的是，由于很多复杂的原因，人类至今也没有真正的完全自由和开放的国际贸易。我们的贸易还是受到了很多的限制，尽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全球的贸易是比之前要开放得多，要自由得多，要全面得多，我们有关贸总协定，后来有世界贸易组织，它极大地推动了国际贸易的增长。现在国际贸易仍然面临着很多的障碍，特别是最近这一段时间，保护主义不断地抬头，所以如果国际的贸易能够充分的自由，充分的开放，充分的全面的贸易，它实际上会真正地解决全球的贫富差距的问题。

这就是斯托珀-萨缪尔森定律，它给我们的一个重要的真理。这个真理虽然没有达到理想条件下那种理想的结果。但是即使是在国际贸易还受到很多的限制的条件下，这个定律仍然在发挥作用。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要素价格均等定理给我们的最重要的启示是什么呢？那就是我们必须要坚定不移的推进对外开放，必须坚定不移地维护国际贸易的多边原则，必须坚定不移地维护全球自由贸易的原则。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普通劳动者的工资水平才有望不断地提升。我们发展中国家的劳动者的工资水平才有望不断地向发达国家的工资收入水平不断地靠近，不断地均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