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篇 歪毛儿（二）集上偶遇

去年旧历前的墨一子集。天很冷，千佛山上盖着些厚而阴寒的黑云，尖溜溜的小风儿，鬼似的掏人的鼻子与耳唇儿。我没事儿住的又离山沟儿不远儿，想到集上看看，集上往往也有几本儿好书什么的。我以为啊，天寒人必少，其实极上并不冷静。无论怎冷，年总是要过的。我转了一圈儿，没看见什么对我路子的东西，一大堆的海带菜，财神的指向，冻得铁硬的猪肉片子，都与我没有多少缘分。本想不再绕，可是极南边儿有个地摊儿，摆着几本书，引起我的注意。这个摊子离别的买卖儿有两三丈远，而且地点是游人不大来到的。设若不是我走到南边儿，设若不是我注意书籍，我绝不想过去。我走过去翻了翻那几本书，都是旧英文教科书。我信了，说，这大年底下的谁买旧读本儿啊？看书的时候，我看见卖书人的脚，一双急救的棉鞋，可是缎子的袜子还是夏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