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两法，稻盛和夫的企业经营哲学丨《活法》&《干法》第二讲

每周一本书，听吴晓波细读商业经典，大家好，我是吴晓波，今天我们一起来解读稻盛和夫的《活法》和《干法》。

我们除了学稻盛和夫的“人之为人，何为正确”以外，学《活法》以外，我们要学一些稻盛和夫的《干法》。当一个机会到来的时候，你要到土俵中央去相扑。相扑的时候你并不去赌命，你去赌运，赌运不赌命，要有止损线，别输得裤子都没有了，事不是那么干的，这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情，稻盛和夫说通信市场开放了，第一个红利是什么？价格高，通过市场化竞争可以抢一大块蛋糕。第二个红利是什么？1984年，稻盛和夫预言手机时代即将到来。

所以他是非常有战略眼光的，如果仅仅是跟NTT去抢存量电话市场的话，电话机有限，但如果有手机了，就是几何级增速的市场规模。他说当时我预言手机市场即将到来，周围的人都持否定观点，然而那个时候我已经看到了将会出现的景象，不仅如此，我还清楚地预测并设定了将来手机的通信费用。比如使用手机的合同费是多少，基本话费是多少，通话费的价格是多少等等。当时的事业部长将我预测的数据在笔记本上做了记录，等若干年后翻看这些记录的时候，发现我的预测和实际发生的收费体系几乎毫无差别。

所以他是个屠夫，他是一个看见了未来的屠夫，动机至善，私心了无，是稻盛和夫的左边，右边是在土俵正中相扑以及洞见行业的未来。

稻盛和夫花了9年的时间把日本的通信费用从3分钟400日元下降到80日元，降了五分之四，老百姓获利了。在消费者获利的同时，DDI成了NTT在日本最大的竞争对手。然后稻盛和夫又合并了丰田旗下的两家通信公司，成立了叫DDI，花了9年时间，1993年DDI上市，而后合并成立的KDDI成为日本第二大电信企业，同时成为世界500强。

如果第一个创业企业是他通过一个新的绝缘材料的发明，通过阿米巴经营模 式打造世界500强，花了10年，他打造第二个世界500强也只花了10多年时间，就靠第一，他的“动机至善，私心了无”。做电信不是为了赚钱，要让日本的通信费用跟美国一样低。第二，仅靠善心是不行的，要在土俵正中相扑，要建立创业投资的止损点。再接着，第三点更重要，你要能够预见未来的发展。在1984年预见日本将从一个电话时代进入到一个手机时代，所有市场的可能性都是在手机时代。

我们今天讲稻盛和夫，讲创办了两家世界500强，同时救活了一家世界500强的这么一个日本的企业家，但是他的经营思想跟美国的、欧洲的非常不一样，他建立了一套基于东方哲学，很多来自于中国的经营思想的一种经营哲学，叫作敬天爱人。

稻盛和夫说他对人生有规划，他说人出生到20岁的时候是懵懵懂懂的，20岁到40岁的时候，这20年是学习本领、打基础，40岁到60岁的时候是能够创造人生最重要的价值的时候，60岁以后退休，思考一个比活着或者说跟活着同样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面对死亡。结果很忙，到60岁时候他还在办KDDI，还是没有办法退休。但是到65岁的时候，上帝给了他一个机会。

1997年，稻盛和夫去做体检，体检完了以后，体检报告拿到了，他就发觉医生的脸色很难看，欲言又止。稻盛和夫说，你告诉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不要瞒我。医生跟他说，你得了胃癌。你们知道稻盛和夫的第一个反应是什么？哦，胃癌啊，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回去准备演讲的事情。

过了几天，他向媒体宣布说，我得了胃癌。又过了几天，他宣布从京瓷和KDDI离职，不再担任董事长。更关键的是，他把自己在京瓷、DDI的所有的个人股份全部分给了自己的员工，净身出户，皈依佛门去当和尚了。

所以稻盛和夫从65岁开始去想死亡的事情，我觉得一个人可能年轻的时候，二三十岁的时候是没有心力去思考，或者你的思考仅仅是你认为你思考了，但是可能到了五六十岁的时候，慢慢真的会思考死亡这件事情。其实今天对每个人来讲，所谓生死都很难看透。

我有一个朋友是个老外，学中文学了两年后，有一次他问我，吴先生，我在学中文的时候有一个词我不能理解，养病，生病不应该治病吗？你在干吗？我在养病，病怎么靠养了？养了这病越来越大，不是麻烦大了吗？

他在说这句话之前，其实我没想过这件事儿。为什么叫养病呢？生了病为什么不说治病？后来我想明白了，我认为这是人的一种生死观，中国人的生死观。因为生是要去养的，叫养生，死也要去养的，叫养病。养病的意思是什么呢？跟病魔和解，跟疾病和解。

现代医学告诉我们，你没办法消灭癌细胞，你养了它，不要跟它对抗。所以弘一法师讲过一句话，小病从医，大病从死。临死之前写了一句话叫悲欣交集，什么是悲？什么是欣？人的一生可能都在想这件事情，何之为悲？因何而欣？

你们所谓的想过死亡，是可能想到过死亡，但是你有没有为死亡去做准备，其实很难，因为你不死到临头，其实仅仅是想想而已。

我想对稻盛和夫来讲也是一样的，他也做过人生的规划，20岁干什么，40岁做什么，60岁干什么，80岁干什么，但是你每天忙忙碌碌上下班，想着怎么样把企业变成世界500强，怎么样把通信费用能够打下来。其实死亡是一个很遥远的幻觉，但哪一天医生跟你说你得胃癌的时候，死亡就在敲门了。

这个时候稻盛和夫做了非常决绝的行为，从职场脱离、股权分发掉、到庙里面去当一个普通的和尚。皮鞋脱下来穿草鞋，西装脱下来穿袈裟，手机放下来，每天拿一个钵到处去求布施，开始了当和尚的生涯。

也就是他在当和尚的这一段时期，稻盛和夫得到了人生的第二次开悟。稻盛和夫在20多岁的时候，从松下那里拿到了一个正确的问题，开始思考怎么做企业，怎么建水库，什么是正确的企业经营模式。到他65岁得了癌症，散尽家产，到庙里面去当和尚的时候，他获得了人生的第二个开悟时间。第一次让他开悟的是日本当时最伟大的企业家，第二次给他开悟的是一个在公园里扫地的老太太。

稻盛和夫有一天到外面去托钵求布施，晚上要回庙里，庙外面有个公园。进寺庙的时候，扫地老太太看到他一天疲倦不堪，给了他100日元，就给了他十几块钱，说师父你一定很累了，回去的路上买个面包吃。稻盛和夫说，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情了，我深深地体会到原来这就是那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这位大婶给我的100日元所蕴含的伟大的爱把我整个包围住，把我带到幸福的顶峰。

我也是到很久以后我才体会到一件事情，我到现在还不能感觉说付出一定比得到更快乐，但我可以非常负责地跟大家讲，付出所产生的快乐恐怕是得到很难给予的。

我有一个朋友做企业的，做很大的企业，上市公司，他每天很焦虑，50多岁了。有一次跟我讲，说吴老师这个月我特别地开心，我说啥事，他从深圳跟几个朋友到江西一个小县城里面去捐电脑，公司要搬家。这哥们特别小气，我认识他快20年了，从来没有请过客，蹭饭组成员。

公司里的电脑剩下来了大概几十台电脑，他有个朋友收集一些课桌、一些电脑，然后到江西找一些希望小学去捐助，他说他就跟他们去了，捐出了一些电脑到小学里面。装好了以后，他们去了三个人，三个都做企业的，然后校长就把学校里面几百个同学招到广场上，向他们敬礼。敬完了以后，校长就跟他说，沈总我们给你唱首歌，我们没有东西可以报答你们，你想想看你小时候唱过什么歌。这个同学已经50来岁了，跟我差不多，他想不起来他小时候唱过什么歌。他想起来让我们荡起双桨，然后在一个操场上几百个同学唱让我们荡起双桨。然后我这位做企业的朋友热泪盈眶，眼泪哗就下来了。

他说我赚个几千万，赚个几个亿，都没有那四分钟给我带来的快乐多。他仅仅把自己公司剩下来的几十台二手电脑送给了江西的这些孩子。所以他后来这些年一直在做捐赠，他是为了自己，他为了让自己快乐一点，开心一点，觉得自己是一个被需要的人。

从稻盛和夫身上我们能学到的是得到是付出。我在2015年的时候曾经干过一个事儿，我每年有很多版税，我那一年拿出了100万的版税，我说我要捐掉，捐给10个创业者。然后我又请了几个企业家同学来评选10个创业者，后来我拿出100万捐掉，每个同学10万块钱。

我估计9家可能已经都倒掉了，因为他们后来就没跟我联系过。但是有一个同学，当时她在广东一家媒体当记者，我当时要捐给30岁以下的人，她那时已经31岁了，已经超出我要捐赠的范畴。她又认识我，来联系我说，吴老师，听说你有一个10万块钱的创业捐赠项目，我能不能参加？我已经31岁了，是个女生。我说你要做什么项目，治疗自闭症。她有一个儿子，小时候被误诊为自闭症，这个过程她就发觉自闭症小孩是一个特别大的群体，这种病一旦得了以后就没有办法。因为她是个记者，她在给孩子治病的时候，认识了很多香港、广东的治疗自闭症的医生，所以办了一个公众号，但是没有下决心要不要创业。然后她说，吴老师，如果你给我10万块钱，我就下来创业。后来她就入选了，她就是我那一年捐助的10个创业者之一。

她现在这个企业应该是全中国现在做自闭症辅助治疗最好的一家公司。前两天有一个广东的朋友来见我，说我跟谁认识的，她说她非常感谢你。我在听他讲这个话的时候，我觉得比我自己公司上市还高兴。其实我也没干什么事，我觉得这个不是钱的问题，就是你在付出过程中你改变了一个人，甚至让他通过他的公司又改变了一些人。所以我觉得稻盛和夫通过当和尚这段时期的一些感悟，让他对所谓的利他，让他对所谓的敬天爱人有了更多的理解。

我们讲稻盛拯救日航的案例。

2010年的时候全球发生金融危机，大家知道在2008年的时候，美国一家特别大的公司倒闭，雷曼兄弟倒闭以后，美国的次贷危机迅速地转化为全球金融危机，蔓延到各个国家。经济危机以后就萧条了，第一个遭遇萧条的行业是什么？除了金融业以外，航空业，它没钱了。所以2010年的时候，日本最大的航空公司日航宣布破产，负债2.3万亿日元，当时相当于1500亿人民币。

全日本最大的航空公司从上市公司摘牌、倒闭、清算破产。当时的首相叫作鸠山由纪夫，拒绝用财政的钱去援助它。鸠山由纪夫居然到庙里面去找稻盛和夫。稻盛和夫当年78岁了，鸠山由纪夫说，我看整个日本没有人可以救日航了，日航负债太多了，日航倒闭是日本历史上除了金融公司以外最大的破产案，几万员工，最大的航空公司倒闭。整个日本没有人了，只有庙里你78岁老先生你能救它。

稻盛和夫居然同意了，然后日本媒体就炸掉了，说你这个鸠山脑子被驴踢了，全日本那么多优秀的企业家，全世界那么多航空公司优秀的经营者，你去到庙里面去找一个78岁的老先生，得了癌症的老先生，他还没有搞过航空业。

稻盛和夫提出两个要求，第一个要求，不领一分钱工资。第二个要求， 叫作以员工生存为目标，就是不能裁员。

但就这么一个78岁得了胃癌的退休的没有搞过航空业的老先生，花了424天时间，创造日航60年历史最好的经营业绩。

稻盛和夫很厉害，靠两个东西，一个叫外科手术，一个叫中医疗法。第一件事情，每天讲敬天爱人。曹岫云老师说稻盛和夫去了日航以后，每天开会，开会讲什么？你们要有利他之心，要敬天爱人。最多的时候一个月讲17次，两天讲一次。曹岫云老师说，日航的干部也很烦，我企业已经破产了，工资都发不出来，来了个78岁的老先生天天坐那儿跟我讲你要敬天爱人，你要有利他之心，你要不忘初心，听完以后你不知道他在讲啥东西。

但是有一句话叫作洗脑，你也架不住一个董事长一个月跟你讲17次利他之心，讲17次动机至善，私心了无，要利他，要敬天要爱人。讲着讲着大家都信了，信了就好了，信了以后你要去想，人之为人何为正确，敬天爱人，利他之心。当人人都这样想的时候，整个企业文化就被老先生活生生地给掰直了。不容易，这个是慈悲之心。

另外一个叫作屠夫之刀，做企业你要有慈悲之心，还要有把屠夫之刀。

屠夫之刀是什么？两件事。第一件事情，瘦身、换血，更换主管，出售非核心业务，停飞亏损航线，卖掉部分大飞机。经过大规模的瘦身和大规模的高管的清换，同时在组织上导入京瓷的阿米巴经营模式，每一个管理细节落实到位，如何减少油耗，如何延长易耗品的使用时间，如何统一机型，降低维修费用，如何提高送餐送水效率，如何提升准点率。从细节上把每个人发动起来，然后在管理上充分地降本，充分地增效，慈悲之心升起，屠夫之刀举起。

再接着发动自己的社会影响力，78岁的稻盛和夫那时候有一个组织叫作盛和塾，它在日本有50多个分舵，在日本以外还有40多个分舵。有将近100个分舵，几万个企业家。稻盛和夫说，我78岁了到日航去当董事长，日本最大航空公司破产了，我不拿一分钱，你们知道你们该干吗了吗？出去的时候只能坐日航飞机，他不仅自己坐着日航飞机，他的表哥、表弟、表妹、太太、姥爷出去都得坐日航飞机，否则你对不起稻盛和夫。然后隔三差五稻盛和夫还会把几万个盛和塾里的学员坐日航飞机最多的同学召集在一起，给他们拍手（鼓掌）。所以盛和塾的学生说，我们得到的最好的奖励就是稻盛和夫的拍手。

所以400多天把一家日本最大的航空公司拯救出来，慈悲之心、屠夫之刀、社会影响力，所以我说是外科手术加中医疗法。

其实你听到这里你就会知道，稻盛和夫为什么会成为一个那么优秀的值得我们在今天还来讲述的企业家，因为他很特别，他跟我们平时讲的这些欧洲的、美国的包括咱们中国的很多创业家、企业家不一样。

这一本《活法》是稻盛和夫在72岁的时候出版的，他在庙里当和尚后写的一本书。《活法》里有两个字，稻盛和夫说，活就是活着，法叫作现世法。所以我们思考什么是活，然后思考什么是现世法。

他在书里面讲了个故事，他说有一天在庙里面，小和尚问老和尚，师父，有没有天堂和地狱？师父说，当然有了，你好好地念经就上天堂了，念经念得不好，在哪我就不知道了。小和尚问老和尚，那么师父，天堂和地狱有什么区别？天堂都是鲜花都是牛奶，都是天龙八部，都给你唱无数的梵音，地狱有阎罗王、有魔鬼、有油锅，你在现世犯下了很多错误，都可能下地狱。

老和尚说天堂和地狱有什么区别，他说，其实看上去也没有什么区别。从外观看可能是一模一样的，唯一一点不同的是住在那里的人的心。

其实稻盛和夫对企业的理解有很多来自于中国人的智慧。有一次有一位企业家问他，美国的谷歌比你的日本京瓷发展得更快，我们中国企业应该向谷歌学习还是应该向京瓷学习。如果你是稻盛和夫，你该怎么回答？稻盛和夫非常智慧，稻盛和夫说在经营的方法、方式上你应该向美国学习，但是在经营哲学上，更应该向中国的圣人贤人学习。中国的圣人有什么？有的就四个字，叫作敬天爱人。

什么是天？天有三层意思。第一叫作天道，儒家的思想，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第二叫作忍耐，稻盛和夫经常讲佛教的忍耐思想。第三个叫作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是道家思想。那么什么是人，中国的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还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所以中国古人的这些思想，稻盛和夫把它转化为企业经营的一种经营哲学。在西方关于企业经营的哲学思想其实奠定得很早，从马克斯·韦伯写《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开始，他认为是新教徒对上帝的虔诚的勤勉催生了美国新大陆的资本主义。在马克斯·韦伯之后，基本上到今天为止是停滞的，至少在哲学阶段。它是建立在基督教思想特别是新教伦理前提下的商业文明系统，但在中国就很难了。

我们现在很多同学可能都不知道什么叫作新教伦理，你是没有哲学基础的。中国1978年搞改革开放，其实到今天为止也没有能力建构这样的经营思想，是一个热爱中国文化，崇拜中国文化的日本企业家把中国这些天道、容忍、儒家的爱人思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独特的京瓷文化和稻盛和夫的思想。

稻盛和夫已经去世了，我觉得在未来的十几二十年内，中国的企业经营者，如果有的话，可能有机会在稻盛和夫的经营管理思想上再往前走两步。我认为非常有机会往前再走两步，那个时候就真正地会诞生管理学和经营哲学里面的中国思想。所以稻盛和夫在某种意义上在管理学界是一个东西方管理哲学思想的融合者，对我们中国的企业也特别地有意义。

最后说一下稻盛和夫的人生方程式。稻盛和夫说，人生的结果等于思维方式乘以热情乘以能力。其实我们今天一直在讨论这三件事，思维方式、热情、能力。思维方式就是要敬天爱人，要利他，要时刻把员工的幸福放在一个企业主的梦想之前。

热情就是你要无比地热爱自己的工作。稻盛和夫曾经讲过一个做事五步法，你做一件事情有5个步骤，叫作沉醉你的梦想、激发出热情、撬动潜意识、冰冷的理性、周密的当下。

曹岫云说他跟稻盛和夫接触了有将近20年，稻盛和夫有一个特点，就是他会用很长的时间去想一个问题。和他说的现场有神灵一样，他把很大的精力放到企业经营的现场。他的阿米巴经营模式能够降低成本、提高效率。在人生也好、企业也好，他会非常集中精力地想一个问题，然后会用很长时间去想一个问题，他认为思考这件事情本身会让人产生奇迹。他非常喜欢大家向他提问，他还说，回答不出来怎么办？去想1天、2天、3天、5天、10天、一个月后、两个月后，他把这个问题想得非常细腻了。

这个可能是日本人的性格，中国人很少有这样的一种性格。他有非常冰冷的理性和周密的当下，然后他会很认真。稻盛和夫说每一天都要极度地认真，所以他的一套思维方式以及他对工作的热情，以及他的企业经营的能力，让他成为了一个非凡的企业家。

稻盛和夫讲过一句话，我觉得也可以作为我们今天的一个终结，也可以来回答我们今天的这门课的一个标题“人之为人，何为正确”。

稻盛和夫说，当有人问，人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时，2500多年前，子（孔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河流滚滚由西向东流，河流没有灵魂，它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淌，不知道去哪里，但是如果是人，人有灵魂、有热情、有愤怒、有改变世界的冲动。所以逝者如斯夫，你要想明白你要去哪里，你如何流淌、如何消耗你的时间。

比孔子小了80多岁的苏格拉底，他们一生应该没有见过面。苏格拉底在雅典在地中海边上说，人为什么要活着呢？所以这个问题从2500多年前的孔丘、苏格拉底到刚刚去世的稻盛和夫，到我们每一个人，我想都会问这个问题，就是人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稻盛和夫说当有人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会毫不犹豫、毫不夸耀地回答说，是为了比出生时有一点点的进步，或者说是为了带着更美一点、更崇高一点的灵魂死去。

我想无论你在人间是做什么职业的，卖煎饼的 、办家上市公司的、搞了个世界500强的、写歌的、当老师的、当职员的、管理一个镇的，在这个问题面前，我们都非常平等。我们所能得到的答案其实都是比你出生的时候有一点点进步，然后带着更美一点、更崇高一点的灵魂死去。

某种意义上，在今天的中国，商业是一个相对还算干净的行业，一个相对还算平等的行业，因为它允许量化，允许证伪的。我们在商业在滚滚红尘中历练我们的人生，消耗我们的生命，做出对人世间微薄的贡献，然后时刻像稻盛和夫那样问自己一个问题，“人之为人，何为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