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求--我的天鹅进化论
李偲
“它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新鲜美好的一切,多美的世界啊!它想欢呼,却听到了兄弟姐妹们的嘲笑声,看到了鸭妈妈失望哀伤的眼神--这只小鸭太丑了!”
我刚刚出生的时候,爸爸一见到我就对护士说抱错了,因为爸爸妈妈都不难看,而我,实在太丑了:皮肤黑黑的,头发稀稀拉拉几缕,眼睛却大得怕人,加之脸盘儿又瘦又小,衬得那双大眼更为突出,仿佛我身体的其他部分都是附属物,可以忽略不计。妈妈说见到我盯着一件东西看。就觉得我会把它一口吞掉。后来形成了条件反射,妈妈一见我死盯着什么东西看,就立刻把那个东西移开,好像我真的会吃掉它似的。奶奶也常常看着我叹气:怎么得了这么个闺女啊!
“它们拼命啄它的羽毛,骂它是丑东西妈妈看见了也只是摇摇头,叹口气。终于有一天,妈妈看着它被啄得斑秃零落的羽毛对它说:'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妈妈推着我来到街上,一同的还有姨妈的儿子,也就是我哥哥。路人见了哥哥总会怜爱地捏他又粉又嫩的小脸蛋儿,然后夸道:“哟!瞧这小样儿长得多漂亮啊,一看就是个天生的小帅哥……”每到这时,姨妈脸上就会挂着幸福骄傲的笑容,还会吻吻哥哥的小脸作为奖赏。看到我,他们总会拍拍我长着黄毛的小脑袋,叹道:“这丫头是不是太阳晒多了啊,怎么那么黑呢?给她买点儿小儿护肤霜吧,效果挺好的。妈妈这时就像个打了败仗的将军,苦笑着谢谢别人的好意,然后狠狠地拉上婴儿车的纱帘,还不忘狠狠瞪我一眼。唉--谁让我丑呢?
“秋天到了,丑小鸭睡在冰冷的沼泽地里,长长的芦苇摇曳着,仿佛拨弄着天边的夕阳。突然,一群非常美丽的鸟儿闯入了它的视线。它们的身体修长纤细,羽毛洁白光亮,还有一对宽大美丽的羽翼,天使般圣洁美丽,在玫瑰色的天空中翱翔。丑小鸭看呆了,心里突然有一种愿望想和它们一起飞翔。它想:若是有一天我能和它们一样美丽,那多好!"
时间的车轮轱辘轱辘打着转,辗过了春的山,夏的水,秋的落叶和冬的飞雪。我也在一天天长大,却仍然不够漂亮:清汤挂面的头发,胖乎乎的脸和塌塌的鼻子,毫无大家风范,就像那只讨人嫌的丑小鸭……因此,我一直深陷于自卑的沼泽,无法自拔。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他……在他的世界里,我哭过,笑过,悲伤过,感动过。随着他细腻的笔触,游刃的线条,淡彩稀墨地勾描,我仿佛就成了故事的主角:光脚捧一颗莹润可爱月亮的小孩,举着鱼缸在人群中移动的男人,举一把红伞在人行道旁读诗的女孩。看红灯灭了,绿灯亮了;看花儿谢了,鸟儿来了;看太阳落下,月亮升起来了……这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真切感人,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我感受几米,从此,也看到了希望--我要和他一样做个绘本漫画家。
“冬天又到了,丑小鸭被冻在结冰的湖面,迷迷糊糊中,它感到自己已经死了。’
从《向左走向右走》到《听几米唱歌》,从《月亮忘记了》到《地下铁》,慢慢地,我尝试拿起画笔,那一刻,我才真正开始改变……
“丑小鸭缓缓睁开眼--阳光很温暖,湖面波光粼粼,远处有几只丑小鸭在梦中见过的最美的鸟在水面悠闲地游动。它高兴极了,奋力向它们游去,一振翅,一伸颈,天啊!它居然飞起来了!”
时间堆叠,我的画也渐渐有了棱角。我开始在心中为自己构筑一座城堡,一片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天地。那里有油彩堆垒的城池;有水墨泼画的风景;还有素描勾画的人物。我住在那座圆顶尖塔的城堡中,像个傲世的公主,用我的画笔治理我的国家:我把天空漆成粉红色,给树木穿上彩色的毛衣,给每个人画上笑脸,没有灰暗的色彩……属于我的日子,终于来了。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的,但我会不断努力去追求。等待上学,等待放学,等待有一天能像丑小鸭一样,变成美丽的白天鹅……
永远记得安徒生童话那个美丽的结局“它从心底发出一个快乐的声音:'当我还是一只丑小鸭的时候,我做梦也没想到会
有这么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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