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上班,钱晓通就来了,大大咧咧走进于佑安办公室,老朋友似地说:“大局长真忙啊,一看就是日理万机。”于佑安知道他要来,没想会这么快,抬头望了一眼,见孟子歌没跟着,心里略一轻松,装作不在乎地说,“是钱大老板啊,啥风把你给吹来了,快请坐。”
钱晓通一屁股坐沙发上,跷起二郞腿,嗓门很高地道:“还能啥风,改革的春风呗。”
“什么意思?”于佑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同时抓起电话打给杜育武,说来了客人,让他过来一下。
杜育武很快走进来,见是钱晓通,打过招呼,装模作样要为钱晓通倒水。钱晓通说不用,你们都是领导阶层,忙,不敢多打扰,就几句话,说完就走。杜育武听了,心里有了数,放下杯子,在钱晓通对面坐下。
钱晓通并不把杜育武当回事,理直气壮道:“文化部门改制我坚决拥护,不改革就不会发展,我们的国家发展这么快,就是因为改革嘛,这点觉悟我还是有的。不过改制中怎么也得考虑我们这些风里飘雨里爬的人吧,杜主任这话我没说错吧?”
杜育武偷偷扫了一眼于佑安,见于佑安阴沉着脸,自己也没敢乱接钱晓通的话,只是装作热情地微笑着,似是鼓励钱晓通继续说下去。
钱晓通来了劲:“我是八年前离开艺术剧院的,不,不是离开,是停薪留职,当时市里有政策,鼓励我们这些敢闯敢拼的人先下海创办企业,八年里我们不拿单位一分钱,也不给组织和领导添麻烦,这够意思了吧。可是现在单位突然要解散了,没人管我们了,这不行吧杜主任,怎么着我们也是党的干部,是艺术人才,不能不声不响就将我们扫地出门吧?”
杜育武还是没敢吭声,知道自己一旦接上话,钱晓通这边就更来劲了。仍旧笑眯眯地望住钱晓通,任他表演。心里同时道,所有的刺儿头都考虑到了,怎么偏偏把他给忘了?
是停薪留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