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与中夜潮声应和,
大风起了,如疯汉之狂歌,
急雨又倾盆而下,如涕泗之滂沱。
他们用宽大的衣袖遮掩,
一边哭一边找地方暂时藏躲。
远远的突然有了狡狯的灯光;
近了,近了,听得见铁骑吆喝!
一个个人凝神静听,
这满山满野的啼声,天啊,来得这么多!
老太太第一个哆嗦,
暗地里祷祝在天的君主,
他只说他有儿子一个!
少妇也索索的颤抖,
她说道一班儿女全仗他一人儿张罗!
年轻的姑娘早贴向情人的怀里。
是一家人都手搀了手,
要受折磨同受折磨!
只有老年人低声叹息,
只有孤单的少年揎拳掠袖,要打他们那一伙!
少年们可真是太孤单,
沙沙沙沙的蹄声早已来如猛火!
也不管你妙龄的好女,
也不管你年老的婆婆,
他们一列一列的奔驰而过!
哀号起于马蹄之下,
呻吟起于马蹄之下,
只求“爷爷们饶了我!”
“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
这时候风如吼,雨如河!
谁都料不定铁骑们的踪迹,
只踉踉跄跄,提心吊胆,三步两步的延俄!
这时候一家人早已撒了手,
便是情人呵,也只落得东西相左!
战战兢兢,零零丁丁,风雨中都念着家山破!
你箕子的子孙呀!你要记着——
记着那马上的朗笑狂歌!
你在天的李王呀!你要听着——
听着那马上的朗笑狂歌!
风还是卷地的吹,
雨还是漫天的下;
天老是不亮呵,奈何!
天老是不亮呵,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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