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城时光 | 时光遗落下浩里

故城时光 | 时光遗落下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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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城时光》由时光里出品

主编:罗小卫
艺术编辑:戴维
编委会成员:王雨、李柯成、何智亚、张一白、罗小卫、吴景娅、贺明、虹影、徐登权、戴维(按笔画排名)

《故城时光》声音版由时光里授权,醇色荣誉出品。


时光遗落下浩里

作者:文丹妮

朗读者:麦恬  


下浩是下龙门浩的简称,是重庆三大吊脚楼集中区之一。听老一辈人说,下浩曾繁华兴盛,是重庆早年开埠之地,众多企业、洋行坐落于此。下浩的街道单听名字就很美,比如董家桥、觉林寺、米市街、望儿楼、葡萄院等。就如望儿楼,楼因大禹而得名。相传大禹治水离家出走,其母建楼,终年遥望,盼儿归来,故曰“望儿楼”,可见其地历史悠久。


下浩依山而建,爬坡上坎。独特的地形,造就了魔幻的视觉效果:坐在门前看大江大河,头顶上空轻轨呼啸而过,过江索道徐徐穿梭。而最奇妙的,是他和繁华的南滨路只有一墙之隔。难以想象,通过南滨路旁一条极为狭小的步道,之后豁然开朗,老街顿时呈现眼前,一头回到了1980年代。


这里保存了典型的重庆老街风貌,不同于那些被打造开发的商业街,这里在外人看来是“不与秦塞通人烟”的世外桃源,而对于当地的老街坊而言就是他们世代生活的地方。我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它又跟我童年生活的地方一个样子,满地都是岁月的幻觉。潮乎乎湿漉漉的小巷,不平整的青石板路,衰败的吊脚楼,颜色各不同的木门不同于现在单一的防盗门,三两小狗睡在茶馆门口等着主人,重新修葺的洋行旧址紧锁门窗,老式的录像厅用粉笔写着“今晚放映《血的战役》,晚上8点开放”,老字号的骨科诊所关门歇业了,小卖部的老板娘一边打着毛衣一边看着电视。后来去的次数多了,我和街坊们也熟络起来,知道哪位大叔喜欢周末的时候在家门口画老街,知道哪家的猫咪生了双胞胎,知道哪位爷爷脚摔伤了,知道哪家自制的花生糖卖了十年。就是这么一条老街,在繁华落寞过后,那浓浓的市井味道,反而显得更加从容更加真实。


老街的人们自给自足,只有一家餐馆,然而这家餐馆,却成了全重庆内我最喜欢的,名曰“十多味豆花鲫鱼”。老板陈哥朴实真诚,据说年轻时混黑社会,我便打趣他为“下浩老炮儿”。每天中午,陈哥推着石磨,磨出细腻豆花;下午,开始赤膊炒料。大锅的菜籽油,大盆的红辣椒,大刀剖鱼,大火一烹。不像其他备料齐全的餐馆,在这里,要吃什么蔬菜,自己去旁边菜市场买;要喝什么饮料,自己去对面小卖部拿。如此随意,也是别有风味。桌子摆在露天的街道上,旁边是一颗年长的苦楝子树。红油衬着白色的豆花,鲫鱼伴着各类时蔬,配上陈哥自己酿造的野木瓜酒。夕阳从墙缝中透过来,微风徐徐,如此惬意。


待晚上8点,鱼卖完了,不再接客,陈哥便闲下来,拿着酒碗坐下来和食客们喝喝酒,谈谈人生。兴致一高,食客们微醺,吃完后打着电筒,跌跌撞撞穿过幽暗宁静的老街,从那条小巷子猛地一下扎进南滨路的车水马龙里,头顶上方的东水门大桥灯火通明,江水滔滔。此刻我们仿佛是东坡,在出世与入世间循环,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恍如隔世。


 城市不会轻易泄露自己的过去,只会像手纹一样细细隐藏。它被写在街道的角落、窗户的栏杆、慵懒的小猫、晾晒的衣服上。然而下浩也不再可以安放我的乡愁了,红色的“拆”字别扭而霸道地写在了老街大大小小的门上。不明白为何在城市的发展中,总是推倒了重来。建筑可以重启,但历史终究无法复制。那些对过去岁月怀念的情愫,越来越难寄托。那些关于三峡、关于老街的旧时激流都只能存于记忆之中。“心有所动,即知物哀。”《源氏物语》如此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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