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福贤回到原上的消息,半天时间就传遍了白鹿原的所有村庄,从他进入白鹿仓的那天候晌,开始连续两天三夜都被前来拜见的人封堵在屋子里。不得出门。被油豆被整过的乡绅财东们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一口血气地哭诉自己的苦楚。好些农协积极分子或者他们的老子却满面羞愧地向他忏悔。田福贤起初还沉浸在早就渴望着的报复心理之中,但很快就惊觉过来,说,回去回去诸位香回去,兄弟刚回来,事儿太多,太忙了,他把民团士兵布在门口,阻止一切前来求见的人。有些人见不到他,就把烧酒点心一类的礼物托付民团团丁转交给他。田福贤把这些东西接到手,看也不看,就摔在院子里,鼻腔里喷出一股粗浑的气浪,说,不是喝酒的时候,田福贤召集下属,也就是各保障所的相约来开会,相约们凑到一起,便开始哭诉自己所受的屈辱,以及黑娃的种种劣迹,却几乎没有一个人去想。哎,总相约召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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