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清除计划

废物清除计划

第一卷

1苏扬

「兄弟，别做一个废物。快跑！她来了！」

高远发给我短信时，我还兴奋了好一阵——终于能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来打破这无聊、该死的生活了！可我现在却恨不得扇曾经那个愚蠢且幼稚的自己两巴掌。瑟缩在狭小空间的我，很快又意识到，无论哪个聪明蛋都无法逃脱出这里。

但聪明蛋也许并不会沦落到如此境地。

[1]

七天前，我和发小高远的移动终端都收到了一条消息。我们看过之后笑得前仰后合：现在都法制社会了，到处都是摄像头，怎么还会允许杀人存在呢？

工作三年，我俩常常狼狈为奸，为了能到酒吧喝上一杯而早早结束一天的工作。

“科长还真是蠢诶，他竟然相信了我们两个踢皮球一般的说辞，放我们早早下班。”我和高远勾肩搭背，笑着走向酒吧。

“也许是装作不明白呢。恐怕科长也不愿意整天做这些机械又无聊的工作吧。但是我们部门又不得不需要他来主持大局。”

我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想起老人们常说的歇后语——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说起来，科长那个位置，应该能拿很多工资吧？”

“切，你真以为干满三年就能当科长？麻烦来杯酒——”高远一屁股坐在吧台高凳上，想起什么，斜着眼睛嘲笑我：“那都是公司唬你的。废物就好好当个废物，别惦记那些有的没的。”他喝了一口烈酒，皱起眉毛，啐了一口在地上：

“操他妈的，老子怎么就是废物了。”

我试图安慰他：“不过是个恶作剧罢了。如今这社会，有谁真正干那些分配下来的任务呢？工作不是挣钱，摸鱼才是。”我也点了一杯威士忌——听说都是工业勾兑，但胜在能够放松心情：

“为社会作出贡献的人那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做到完美。如果有废物的话，那么废物为什么不能是我们呢？”

高远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与我碰了个杯，随后他便扭头去看舞池里那些衣着寸缕的辣妹。

[2]

第二天清晨，我被闹钟吵醒，睡意朦胧地从睡舱中爬起来，按下墙壁上的按钮，被折叠进墙壁的洗漱台缓缓露了出来。

我27岁，还是单身，便不得不住这种狭小的单人房。倘若我能找到合法伴侣，社会系统将会自动划分给我一套双人房间；同样的，如果生了孩子，还会有更大的房子分配。我爱惨了这种按需分配的制度，实在是适合我们这种人浑水摸鱼。

抹了剃须膏，刷牙，刮胡子，洗脸，对着镜子笑一笑，今天又是一天呢。一想到公司的漂亮妹妹在等着我，三年之期晋升科长的希望也在眼前，我扬起笑容走出生活舱，在走向餐厅的路上给高远发了个消息：

[高远哥哥，你到餐厅了吗？可以给人家打个饭饭吗？要两个鸡蛋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