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来的故事》（下）

”可是我俩是不错的朋友啊。我不能说我佩服他，也不能说讨厌他。他几乎是一种灵感，一种哲理的化身。每逢当他升官，或是我自己在事业上失败，我必找他去谈一谈。他使我对于成功或失败，都感觉到淡漠，使我心中平静。由他身上，我明白了，我们的时代--没办法就是办法的时代。一个人无须为他的时代着急，也无需为个人着急。他只需天真的没办法，自然会在波浪上浮着，而相信 ‘哼，我浮着最合适。’ 这并不是我的生命哲学，不过是由老孟看出来这么点道理，这个道理使我每逢遇到失败而不去着急。 再来碗茶！”

他喝着茶，我问了一句，“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儿？” “没有，坏心眼儿多少需要一点儿聪明。这茶不错啊，越焖越香了。” 宋伯公看着手里的茶碗儿，“在这个年月呀，凡是要成功的必须掏坏。现在的经济制度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