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问曰: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而脉噪疾,不为汗衰,狂言不能食,病名为何?
歧伯对曰:病名阴阳交,交者,死也。
帝曰:愿闻其说。
歧伯曰:人所以汗出者,皆生于谷,谷生于精。今邪气交争于骨肉而得汗者,是邪却而精胜也。精胜则当能食而不复热。复热者,邪气也。汗者,精气也。今汗出而辄复热者,是邪胜也,不能食者,精无俾也,病而留者,其寿可立而倾也。且夫热论曰:汗出而脉尚躁盛者,死。今脉不与汗相应,此不胜其病也,其死明矣。狂言者,是失志,失志者死。今见三死,不见一生,虽愈必死也。
上面谈到阴阳交的症状、病机,所以说它是一种危险的病证。下面又进一步讲一下,这几个危险的症状.
“狂言者,是失志”比如说上面有狂言不能食,说“狂言者,是失志”。这个病人出现狂言乱语了,这是神志受伤的表现,特别说志属于肾,那是由于热灼真阴而神志被扰,神志被扰乱了,所以说,狂言者,是失志,
“失志者死”,真阴伤得很严重,而且神志又被扰了,所以这是一个死的症状。
“今见三死,不见一生”,现在说到联系前文可以看到,可以出现三个死证,而没有出现一个可生之机。
“虽愈必死也”,虽然在疾病过程当中,可能某一个阶段显得病轻微一些,这个“虽愈”就是病有些轻微的表现。即使有些轻微的表现,最后这个病还是很难办的。所以虽愈比死也。
所谓三死证,是指的不能食而脉躁疾,第二就是狂言失志,第三是汗出热不止。或者汗出辄复热。不能食而脉躁盛,是邪气盛,而气血化生无源。狂言失志呢,狂言那是神志被扰,精气大衰了。汗出又热,热不止,那说明一方面伤津液,一方面邪气仍然盛。所以是三死证。今见三死而不见一生。那就说阴阳交的病,病机是这样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病证。
【理论阐释】
阴阳交病
谈到了阴阳交的病机特点问题。其中这段病机是个最重要的方面,也就理解这一段的经文的意思,是要理解这个病机。从症状分析,汗出辄复热,是正不胜邪所致。不能食,说明里热燔灼,劫伤胃阴,狂言失志,是由于肾精受损,阴精不足,热扰神明,脉躁疾,是阴不制阳,邪热充斥脉道。出汗之后邪气祛没祛,主要是看脉象。一些发热疾病用了汗法,汗出之后,脉如果平静了,那病就很平稳了。如果脉仍躁疾,那说明病还在发展,所以《伤寒论》后来也有这类的话,“发汗之后脉若静者为不传,脉躁疾者为传也。”发汗之后脉已经平静了,这疾病不再传变了。脉若躁疾,还在那躁疾,什么邪气盛,为传也。还在继续传变。同样的道路。所以《内经》这个理论,从张仲景到后世,都接受了这样的一种理论。用之于临床,诊断,推断疾病的预后,确实如此。
从预后看,热留伤精,“其寿可立而倾也。”说明病情严重,凶险,预后不良。这个疾病过程紧紧围绕阳热邪盛。阴精不足,阴精正气不能制服阳热(邪气),这一病机来认识疾病的严重性。强调阳邪于阴精双方的胜负存亡,在温热病转归当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热病,温病,主要看的是阴精。伤寒主要是看阳气。所以这个热虽甚不死,那还是伤寒。所谓“有一分阳气,就有一分生机”。热病,温病,“有一分津液就有一分生机”。它这个没有津液可生,汗出伤津了。又不能进饮食,精无俾也。所以这里说,强调了阳邪与阴精双方的胜负存亡,在温热病的转归当中,所起的决定性作用。就这个意思,“存得一分津液就有一分生机”,这是温病。伤寒是“存得一分阳气就有一分生机”。阳气没有了,那就不能生了。热病主要是阴精耗竭的问题,就是温热病。
本段提出温病邪留立倾,于《热论》中所载,非两感伤寒“热虽甚不死”,二者区别关键在于病机不同,前面《热论》所讲的那个伤寒热病,是“热虽甚不死”,本段所讲的阴阳交,“交者死也”,不同在哪点?一个是温热病疾病过程当中,人体感受温热之邪,也就是邪正交争,阴阳交。刚才所讲的这个。邪盛正虚,阴精正气无力祛邪,汗出而邪热不退的危重的病理变化,治疗棘手。就是比较难治。而伤寒的那个热病是寒邪伤于肌表,卫气郁遏不得达表。卫气郁遏不得外达。邪盛正未衰的这样一种病理变化。六经那个热病,伤寒是邪气盛,正气盛,这个阴阳交是邪气盛,正气衰。所以这两个是不同的。邪气盛,正气也盛,这时候可以用发汗解表之法。邪随汗出,则脉静身凉,病即痊愈。像张介宾《类经》上所说的,“寒散则热退,故热虽甚不死。”所以说这两个的病机是不一样的。这是第一点。
【临证指要】
本段经文对后世温病学派有很大启发。温病学派一致认为汗出病减为佳兆。反之则证凶险。确实是这样。看温病的危重证候,不外乎高热的反复。阴耗液枯,动风动血,热扰神明,等等几个方面。所以在本篇阳热之邪须赖阴精以制胜的观点启发下,温病学派结合临床,制定出了一系列相应的治疗措施。把“保津液”列为温病治疗之首务,提出来“热病以救阴为先”,提出来“救阴以泄热为要”,那就是说,既要泄热,又要救阴,在治疗温病过程当中,单纯泄热是不对的,就是扶正祛邪兼治为基本方法。使温病类似于阴阳交的危重证候的治疗,取得了很大进展。也就是《内经》说的必死,后世还有了相当的进步。当然我说了,《内经》说死证也不见得就是真死。无非是说它危重,难治而已。
所以临床治疗可根据不同的情况,这是说阴阳交,选择适宜的方药,比如热入阴营,可以用清营汤,热陷心包,可以用清宫汤,送服安宫牛黄丸或者至宝丹、紫雪丹,热闭心包兼腑实的,可用牛黄承气汤。热盛动风的,可用羚羊钩藤汤,后期热病,热灼真阴的,可以用黄连阿胶汤,或者加减复脉汤等方法。其总的治疗精神,是以清热滋阴为主,这也就是“存得一分津液,便有一分生机”的意义所在。所以治疗这类的热病,要注意,就要清热,要生津,这是第一个病,阴阳交病。
补充说明一下,阴阳交这个病原文的第一句话,有点问题,咱们教材上有些毛病,第一句话,
黄帝问曰:有病温者,汗出辄复热, ...
有病温者,教材印成了“有温病者”,这两个字应该颠倒一下。
二 风厥
第二个病,论风厥的病因病机与治法。这一段是论风厥的。
帝曰:有病身热,汗出烦满、烦满不为汗解,此为何病?
歧伯曰:汗出而身热者,风也;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病名曰风厥。
帝曰:愿卒闻之。
歧伯曰:巨阳主气,故先受邪,少阴与其为表里也。得热则上从之,从之则厥也。
帝曰:治之奈何?
歧伯曰:表里刺之,饮之服汤。
帝曰:有病身热,汗出烦满,烦满不为汗解,身热,汗出,同时有烦闷,烦闷还不为汗解。如果烦闷,出了汗,烦闷就好了,这也没问题,烦闷不为汗解,这也是一种不好的现象。总之是汗出之后,症状应当缓解才对,他这汗出仍然烦闷,这是什么病呢?
歧伯曰:汗出而身热者,风也,歧伯回答说,这点也跟阴阳交不同,阴交热势很盛,除了汗出发热之外,它还有脉躁急,狂言不能食。还有很多的危重症状。这个呢,是汗出烦闷,虽然身热,汗出烦闷。汗出身热,这是由于风邪,风为阳邪。所以容易使人出汗。邪气不解,也可以引起发热。又出汗又发热,这是风邪所致的。
汗出而烦满不解者,厥也,汗出而烦满不解,出汗仍然烦闷,这是厥。这个“厥”是指的“厥者,逆也”。逆的意思。什么逆?是少阴之气上逆。教材注释2,风袭太阳,太阳主一身之表,太阳与少阴相表里。所以风袭太阳,精亏不足,引动少阴虚火上逆而致。汗出,发热,烦闷不除。厥,是说少阴之气上逆。或者少阴虚火上逆。
病名曰风厥,这就叫风厥病。因为又是受到风,病机上又有气逆。所以把病因和病机结合起来,命的病名叫做风厥。
帝曰:愿卒闻之,我想全面的听一听。
歧伯曰:巨阳主气,歧伯说,巨阳主气,巨阳就是太阳,主一身之阳气。我们在讲《热论》的时候曾经说过,又主一身之表,因此《热论》说,“故为诸阳主气也”。所以说是巨阳主气。特别是主一身之表。
故先受邪,因为它主一身之表阳,所以外邪侵入,首先伤的是太阳。
少阴与其为表里也。得热则上从之,因为少阴与太阳相为表里,太阳受到热邪之后,使得少阴的虚火也从之,随之上逆。从之就是随之,随之上逆。少阴之虚火,随之上逆。
从之则厥也,上逆,上逆就是厥。这个厥就是说的上逆的意思。
帝曰:治之奈何?治疗这种风厥病怎么治呢?
歧伯曰:表里刺之,歧伯回答说,表里刺之,表里两经都可以刺。在表之经太阳经用泻法。少阴之经,用补法。
饮之服汤,同时还要饮之服汤,还可以给他汤药、汤剂来进行治疗。
【理论阐释】
风厥病
风厥问题。因为本篇提到了一个风厥病。在《内经》当中,还有其他的风厥病。这三处所说的风厥病是不一样的。只是把这个风厥病又提了一下。
《素问。阴阳别论》提到了一个风厥病,《阴阳别论》上所提到的那个风厥病,是指的肝气郁滞,横逆犯胃。使得胃气失和而出现噫气等症状的,那个叫风厥。肝胃失和,肝属于风气,所以叫分厥。所谓厥,是指胃气上逆,因此叫风厥。肝属风木之气,肝气横逆犯胃。使得胃气上逆,因此出现这个病叫风厥。主要从病机上讲。
《灵枢。五变》篇,也有风厥一病,那个风厥病是说素体虚弱,卫外不固,感受风邪出现的病证。什么病证?汗出太多,主要是出汗。这个汗出是风为阳邪,正气虚弱不能固表,而风邪又外受,所以汗出很多,那也叫风厥。和本篇所说的风厥不一样。
本篇所说的风厥,是太阳与少阴的并病,少阴虚火上逆,而外受的风邪,使得少阴虚火上逆,所以叫做风厥病。
所以关于风厥病在《内经》上出现过三次。是指三种不同的疾病。但是都叫这个病名。这也反映了《黄帝内经》这部书,它不是一个人所作的。但是就疾病命名的方法而言,这里有共同点。恐怕都涉及到病机的问题。因为有厥嘛,厥就是逆,说的是病机问题。当然,风是病因的问题,疾病命名它有相同的地方。
【临证指要】
风厥病因是太阳受风。风为阳邪,其性开泄,所以多汗。汗多而伤阴精,所以说太阳与少阴相表里,阴精亏邪入少阴,少阴经气上逆,从而出现热病的变证。而有阴虚于里,风袭于表的特点。当表里兼治,所以针刺可以选太阳经的风门穴,和少阴经的太溪穴。风门,太阳经的背部腧穴。第一大杼、二风门,第二椎的旁边一寸半,风门穴。少阴、太溪,太溪是足部的穴位,足内踝下的太溪穴。
治疗药物应当用滋阴解表,同时咱们提出来加减葳蕤汤,可以考虑。
加减葳蕤汤用白薇、豆豉生葱桔梗随。
又解表,葳蕤就是玉竹,有点滋阴的作用。白薇你,也不伤阴,有清热作用。这是关于临证指要的问题。
三 劳风
第三个病,劳风病,第三段是论劳风的症状与预后。
帝曰:劳风为病何如?
歧伯曰:劳风法在肺下,其为病也,使人强上冥视,唾出若涕,恶风而振寒,此为劳风之病。
帝曰:治之奈何?
歧伯曰:以救俛仰,巨阳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咳出青黄涕,其状如脓,大如弹丸,从口中、若鼻中出,不出则伤肺,伤肺则死也。
这是劳风。劳风就是因劳而受风。因为劳累而表虚,外受风邪所成的病就是劳风之病。这是把病因为主确定的病名。因劳而体虚,特别是表虚。所以又感受风邪成的病叫劳风之病。这又有劳累一个病因,又有六淫之一的风作为一个病因。
“帝曰:劳风为病何如?”劳风病是什么样的呢?
“歧伯曰:劳风法在肺下”,法,教材注释说,说是“常”也。经常的,一般的,法,也有人理解为所刑罚的罚,处罚的罚。这个病就处罚,也就是病位所在的问题。也就是病,罚不就是病吗?处罚。所以作为常理解可以,作为罚理解也可以。意思都可以解释。法在肺下,肺下就是说肺的部位。这不是肺的上,肺的下的问题,就是肺的部位。肺部。劳风的病位在肺部。
“其为病也”,它这个病什么样子呢?其为病也。
“使人强上冥视”,强,读(qiang 或 jiang),脖子硬,颈项发硬,关于上的问题,教材也有注释,“上”可以训为“项”。特别是说这个“上”字,可能是“工”字之误。强上冥视,它说强工冥视,有这么一种分析。而且这个“工”字可以训为“项”。总之,是讲的脖子发硬。冥视,眼睛看东西不清楚,视物模糊,视物不清。这是一个症状。
“唾出若涕”,咳嗽,咳吐出的东西也就像鼻涕。其实就是痰浊嘛。吐出痰,唾出若涕。
“恶风而振寒”,这个病还有一个症状就是恶风,同时有振寒的现象。也就是恶寒,恶风恶寒的现象。这里没说,看来应该是有发热。恶风振寒的病人一般都有发热。怕冷,发热。因为他不是阳虚病,如果阳虚病,怕冷就叫怕冷。畏寒了,他不发热。这个不是阳虚,而且有外邪存在。因此这里虽然没有说发热,看来是有发热在这里的。恶风振寒而发热。不然的话,也不会把它搁在《评热病》里来讨论。至于之所以恶风,受风则恶风,有风邪则恶风,振寒,同样是由于风邪外袭,卫气不能温煦,所以怕冷。卫气不能温煦,同时卫气又不能够宣散,因此就发热。不能宣散就发热,不能温煦就恶寒。所以对于一个病人来说,两个症状同时存在,又发热,又恶寒。
“此为劳风之病”,这就是劳风之病。一是病因,一是病位。一个是主要症状。这三者,搁在一起都出现了。告诉你这样的病就叫做劳风之病。
“帝曰:治之奈何?”这种病怎么治疗呢?又有脖子发硬,看东西不清楚,有有咳吐出来的涕,痰浊,《内经》时候没有“痰”字,它都用一个“涕”字代替了。涕者,肺之液。五液,肝为泪,肺为涕,脾为涎,那么涕,也包括从鼻子出的涕。也包括气管分泌吐出的痰,那都叫涕。所以叫唾若涕。又有恶风振寒,这样的病,叫劳风之病。
“歧伯曰:以救俛仰”,这要赶紧的去治疗,救其俛仰。关于“俛仰”二字,教材有注释。说至少有两种解释:
赶紧治他的呼吸困难,因为呼吸的困难,所以呼吸有俯仰的动作,俛就是前俯,仰就是后仰。有的病人喘息不是说俯仰呼吸吗?喘息。一个解释,符合临床,以救俛仰。
赶紧治后背的强急。由于项背强急,脖子发硬,所以强上冥视,不能俯仰了。这是不能俯仰,赶紧救他。
赶紧治。快治。俯仰是快的意思。赶紧快治。(这个教材没选,前两个也就够了。)
前两种也是,特别是第一个,以救俛仰第一种解释临床上,也是很常见的。不赶快救他的呼吸困难,那怎么行?第二种解释,又很符合这段经文的原话,强上冥视,所以就俯仰。治其颈项强急。因此这两种解释都可以。
救俛仰下边谈的是。没有痰具体怎么治?怎么救?但是说的是这个效果,说的是预后。预后怎么样呢?
“巨阳引”,巨阳引是说治疗方法,是讲的治疗方法,治疗方法很简单,就说巨阳引。巨阳是足太阳经,引是引动。也就是用针刺的方法,引动足太阳经的经气。因为太阳注一身之表,邪从外受,所以要引足太阳经的经气。针刺足太阳经上的穴位。引动其经气。这么一种治疗方法。
“精者三日”,就是肾精充足的青年人,或者青壮年人,三日,三天可以恢复。如果我们给以正确的积极的治疗。及时的治疗,对于青年人来说,青壮年人来说,身体强健,肾精充足,叫精者。三天就好了。
“中年者五日”,人到中年了,精气已经不太充足了,大约五天可以痊愈。
“不精者七日”,老年人精气虚了,病程就要长了,即使给以正确治疗,大约也得需要七天才能治愈。这一句话,以往还有不同的句读。说以救俛仰,说救俛仰是一种治法,但是怎么治法?没有具体的说明。“巨阳引精者三日”,不是“巨阳引,精者三日”。“巨阳引精者三日”作为一句话来理解,就是太阳经精气,能够引动肾经的精气,意思当然不变。但是就没把“巨阳引”当一个治疗方法了。有这么一个句读,因为反正古时候《内经》的作者,原文它没有句读。是我们后来句读的。当然,现在看来巨阳引,像现在这个句读方法比较合适。所以我们这个教材就是这么句读。以往的教材也有过,“巨阳引精者三日,中年者五日,不精者七日”,这样一个标点方法。那解释就不同了。当然我们现在学习就按教材的这种标点方法。
“咳出青黄涕”,说这样的病人怎么才能好?即使你给他正确的治疗,也会出现这个情况,咳出青黄涕。咳嗽出来的青黄色的痰,痰浊。
“其状如脓”,,这个青黄涕样子好像长疮化脓一样。青的,黄的。
“大如弹丸”,弹丸是过去打弹弓的那个丸。一块一块的。说明那个痰浊很粘稠。青色的、黄色的,像弹丸那么大一块一块的那种痰浊。
“从口中、若鼻中出”,有的从口咳出来,有的可以从鼻子出来,黄鼻涕,黄痰。咳出来是好事,所以说,
“不出则伤肺,伤肺则死也”,咳嗽出来,现在的说法叫引流,赶紧排出来,把那东西排出来。现在的话,炎症才能消除。不排除的话,那痰浊之气,老在里头,这病老好不了。所以“不出则伤肺,伤肺则死”。这个痰浊排不出来,反而是坏事了。这个就是劳风之病。
【理论阐释】
劳风之病,是因劳受风,外邪未解,又入里化热。导致了肺失清肃,痰热壅滞。这是病因病机。就是这么一个过程。临床表现你,由于里热不除,所以俯仰不能,你看,这个俯仰不能,就是解释的项强而俯仰不能,甚至会出现痰阻气道的危候。由于表邪不散,可以出现强上冥视。强上不是太阳经的问题吗?太阳经循头顶,脊背往下,所以还是表证,所以表证不散,所以强上冥视。恶风振寒不解。还可以导致表之邪再度入里,化热伤肺。治疗的时候要宣散利气,排出痰浊。通畅气道,以救俯仰。同时又要祛散表邪,通利肺气。也就是巨阳引。两方面同时并举,又要通利气道,又要引经,巨阳引,通利经气,使得内外邪气俱解,这是热病变证表里双解的典型范例。也就是说,这种疗法在这里既有巨阳引,又以救俯仰。是表里双解的典型范例。并在这种理论基础上,后世医学家得到启示,而有表里双解方剂的创立。为表里双解方剂的创立,奠定了理论的基础。同时,关于预后问题,
与人体的精气神衰,年龄大小都有关。年轻人的气血旺盛体质强壮者,抗邪有力,容易祛除病邪,所以病程短。老年人气血不足,体质差,抵抗力弱,所以病程长,预后差。这是第一,人体精气盛衰问题。
与能否及时的排除痰液有关系。痰出邪去则正安,否则,痰阻气道,蕴结为脓,伤肺则死。说明在这样的病,在这种时候,应该注意排痰。
【临证指要】
教材提到劳风的病因,病位。临床表现及其预后。与《金匮要略》上所说的肺痈一证,颇为相似。肺痈,“风舍于肺,其人则咳,口干喘满,咽燥不渴,多唾浊沫”。对,《伤寒论》,《金匮要略》也没有“痰”字,你看“唾浊沫”,但是,现在《金匮要略》又有痰饮这一词,因此有的专家认为痰饮之“痰”。也是后人误写的。本来是个“淡”字。应该是淡饮。如果有“痰”字的话,这个“多唾浊沫”就不见得是浊沫了。很可能多唾液痰浊了。当然现在的《金匮要略》上,有痰饮这个词,只是有的专家认为那个“痰”,也是“淡饮”之“淡”字之误。《内经》没有痰。张仲景时代也没有“痰”字。这是一个观点。但《内经》没有“痰”字,确实现在也没有“痰”字。怎么传也没传出《内经》还有个“痰”字来。所以有唾出若涕,咳出青黄涕。那都是痰,包含痰。包含现在概念上的痰和涕。所以《金匮要略》上的“风舍于肺,其人则咳,口干喘满,咽燥不渴,多唾浊沫,时时振寒,热之所过”。他这里就谈到有热了。“血为之凝滞,蓄结痈脓,吐如米粥,始萌可救”。本篇上所讲的劳风,那不是有吐出东西,“其状如脓,大如弹丸”的其状如脓吗?你看,这不也是“蓄结痈脓,吐如米粥,始萌可救”。开始发生的时候可以救治,“脓成则死”,说肺痈了,肺都烂掉了。他说这个就严重了。在治疗上张仲景结合临床实践,创制了桔梗汤解毒排脓。来治疗“咳而胸部满,振寒脉数,咽干不渴,时出浊唾腥臭”。浊唾腥臭不就是痰的腥臭吗?“久久吐脓如米粥者”,用桔梗汤解毒排脓。
对于痰闭气阻的,热度壅滞之“肺痈,咳逆上气,喘鸣迫塞,葶苈大枣泻肺汤主之。”这些对临床均有较大的指导意义。就是说本篇所说的劳风之病,与《金匮要略》的肺痈是很相似的。其实在我们出现临床上,有一些支气管扩张的病人,也有类似的症状。支气管扩张的病人,特别容易感染,一感染之后,他也有点发烧,有些恶寒,大量的咳脓痰。有的就大如弹丸,其状如脓。青黄涕,青色、黄色的,也有的就像张仲景神衰的,那痰带有腥臭味。像那个支气管扩张,甚至于慢性的支气管炎,如果急性发作,出现这个症状,特别是出现痰有腥臭味的时候。除了用张仲景这个方子,我们教材提到的这些方子之外,其实还可以用仲景所说的,《千金》苇茎汤,也还是好使的方。这是关于劳风之病。
四 肾风
第四个病,肾风的症状与病机。论肾风。
帝曰:有病肾风者,面胕痝然壅,害于言,可刺不?
歧伯曰:虚不当刺,不当刺而刺,后五日其气必至。
帝曰:其至何如?
歧伯曰:至必少气时热,时热从胸背上至头,汗出手热,口干苦渴,小便黄,目下肿,腹中鸣,身重难以行,月事不来,烦而不能食,不能正偃,正偃则咳,病名曰风水,论在刺法中。
帝曰:愿闻其说。
歧伯曰:邪之所凑,其气必虚。阴虚者,阳必凑之,故少气时热而汗出也。小便黄者,少腹中有热也。不能正偃者,胃中不和也。正偃则咳甚,上迫肺也。诸有水气者,微肿先见于目下也。
帝曰:何以言?
歧伯曰:水者,阴也。目下,亦阴也。腹者,至阴之所居,故水在腹者,必使目下肿也。真气上逆,故口苦舌干,卧不得正偃,正偃则咳出清水也。诸水病者,故不得卧,卧则惊,惊则咳甚也。腹中鸣者,病本于胃也。薄脾则烦不能食,食不下者,胃脘隔也。身重难以行者,胃脉在足也。月事不来者,胞脉闭也。胞脉者,属心而络于胞中,今气上迫肺,心气不得下通,故月事不来也。帝曰:善。
这是讲的肾风病症状和病机。
“帝曰:有病肾风者”,有的人有肾风之病,肾风之病是说风邪客于肾,而导致的疾病。
“面胕痝然壅”,面是面部,胕,是指的浮肿,面部浮肿。痝然,是说浮肿的样子。壅,也是壅滞,浮肿。教材注释说,壅塞指的目下肿。是指下眼睑下的浮肿,如卧蚕之状。因为《内经》讲的水肿目下如卧蚕。经常用这个词,或者叫新卧蚕状。就好像蚕新脱了皮一样那么亮亮的,在眼睑下面浮肿。所以是面胕痝然壅。
“害于言”,就是语言不利,因为肾脉系舌本,舌本身说的舌根。肾的经脉联系舌根,所以肾受风邪,导致语言不利,舌头不灵便。
“可刺不?”有这样的症状,问可刺不?能不能用针刺的方法治疗。
“歧伯曰:虚不当刺”,歧伯回答说,虚不当刺。这个病一般的不适合用针刺。特别是虚证,不适合用刺法。不是说所有的水肿都不能针刺。他说虚不当刺。因为《内经》里有很多篇,讲的水肿病的刺法。《水热穴论》里,还有刺水肿的多少穴。九十七穴。虚不当刺,他说正气虚的时候,不应当用刺法,对这个肾风水肿病。
“不当刺而刺”,如果不当刺而刺,特别是刺用泻法,这就不对了。不能刺你刺了,又用泻法去针刺,这时候更伤人的正气。
“后五日其气必至”,它的邪气,必然至。至者,甚也。五天之后,这个病会更严重。其气必至,其气是邪气,五天之后,它的邪气会更严重。这是由于疾病有传变,疾病有影响到不同的脏腑。尽管是肾风之病,它也会影响不同的脏。所谓一日一脏。五日之后,又回来了。疾病传变,一日一脏,五日又传回来了。所以五日之后,更加严重。
“帝曰:其至何如?”严重了又怎么办呢?
“歧伯曰:至必少气时热”,五日之后病严重了,会出现少气,本身是伤了肾了,肾的阴精阳气都不足,所以出现少气;时热,还有时候发热。不是说持续的发热。它是时热。有时热。
“时热从胸背上至头”,时热这个热势的情况,又从胸背上至于头,这个热势,可以从胸或者背上升到头,感到发热。胸背,特别是胸部,又是少阴经所行的部位。背部、头部,都是足太阳膀胱经的部位。也就是说,少阴和太阳相表里,两经都受到了影响。经气都受到了影响。所以,这个热气又从胸从背上升于头。
“汗出手热”,风邪在表,风邪侵袭,当然可以出现汗出。这个手热,是有心肾两经的关系问题。说是肾精不足,心气有余,而出现手热。手少阴心经,心肾的关系。由于肾阴不足,心气有余,所以出现手热。
“口干苦渴”,热伤津液,故口干,不是口苦;说是口苦,理解为口苦也可以,口苦也是因为有热才口苦。如果理解为苦渴,就是以渴为主。痛苦是渴,那都是因为热导致的。
“小便黄”,少腹中有热,下边有解释。有热,津液受伤,小便量也少,色也黄。这不会说尿多又黄,一般都热伤津液,有热,尿黄,尿量少。
“目下肿”,也是下眼睑浮肿,因为下眼睑又属脾,风邪影响到脾,木气,风木之气克害脾土,因而出现脾的病变。下眼睑属脾,上眼睑属胃,所以出现目下肿。也是有谁邪。
“腹中鸣”,腹中鸣响,影响到脾了。当然可以出现腹中鸣。
“身重难以行”,邪气阻滞经脉,身重难以行。
“月事不来,烦而不能食,不能正偃”,正偃,就是平卧,不能仰卧。
“正偃则咳”,平卧就咳嗽。
“病名曰风水”,这样的病就叫做风水病。刚才说肾风,怎么有出现风水了呢?这一般理解是,肾风虚,不当刺而刺,后五日,其气必至,病重了成了风水病了。也就是肾风误刺,导致了风水。
“论在《刺法》中”,说有关的这个问题,在《刺法》这篇文章上有记载。咱们教材引这样的说法。张介宾认为这个《刺法》是指的《素问。水热穴论》。具体的病机,下边这一段才是解释刚才我们所说的那一段的病机。为什么出现这种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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