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第19回泼皮出场请君入翁

金瓶梅第19回泼皮出场请君入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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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的开头:“话说西门庆家中起盖花园卷棚,约有半年光景,装修油漆完备,前后焕然一新。庆房整吃了数日酒,俱不在话下。”


半年的时间,应该是从第16回西门庆答应李瓶儿“且待二月间兴工动土。连你这边一所,通身打开,与那边花园取齐。前边起盖山子卷棚、花园耍子去处,还盖三间玩花楼。”算起,到这一回的开始交代时间到了八月初旬,连头带尾正是半年光景。


话说,这一日正是八月初旬的天气,西门庆因与夏提刑做生日,一大早就出门不在家。吴月娘召集家中女眷,开了新花园门,闲中游赏玩看。借这个机会,作者以”但见“二字领起,把新花园的主要景观都逐一加以介绍。

什么”春赏燕游堂,桧柏争鲜;夏赏临溪馆,荷莲斗彩;秋赏叠翠楼,黄菊迎霜;冬赏藏春阁,白梅积雪。”诸如此类,堆砌了一大堆华丽的辞藻。


吴月娘和孟玉楼、李娇儿在卧云亭上下棋,潘金莲和西门大姐、孙雪娥,都在玩花楼望下观看。不一时,摆上酒来,吴月娘又打发人去叫陈经济来赴席。吃罢饭,吴月娘还与李娇儿、西门大姐下棋。孙雪娥与孟玉楼,却上楼观看。


唯有金莲,且在山子前、花池边,用白纱团扇扑蝴蝶为戏。真是好一幅充满中国古典意味的“美人扑蝶图”。却不防这陈经济不知几时凑到她跟前,搂住金莲就要亲嘴,被金莲顺手一推,推了个趔趄。这一幕,恰好被玩花楼上的孟玉楼远远瞧见。故意发声喊金莲,金莲这才撇了陈经济,上楼去了。


叙述至此,作者且不说吴月娘等在花园中饮酒以及陈经济和潘金莲调情。转过头来叙述西门庆。

西门庆这一日从夏提刑庄上吃酒回来,从南瓦子里头过。遇见两个泼皮无赖,一个唤作草里蛇鲁华,一个唤作过街鼠张胜。这二人的绰号一个是蛇,一个是鼠,盖取蛇鼠一窝之意。二人连忙上前行礼,西门庆因说道:“我有一椿事央烦你们,依我不依?”


二人平素多受西门庆接济,说道:“小人平昔受恩甚多,如有使令小人之处,虽赴汤蹈火,万死何辞!”西门庆附耳低言,将蒋竹山要了李瓶儿之事,如此这般说了一遍,“只要你弟兄二人,替我出这口气便了!”


随即掏出四五两碎银子给了这二人。二人接过银子,千恩万谢,“你老人家只顾家去坐着,不消两日,管情稳拍拍教你笑一声。”“只望大官人到明日把小人送与提刑所夏老爹那里答应,就够了小人了。”这一番交待,暗示在偌大的清河县西门庆已是黑白两道通吃的人物了。这个白日鼠张胜在小说的后半部分将再次出场,只不过那时的他,已由昔日的街头泼皮摇身一变成了周守备府中的干办了,个中关节已在此处埋下伏笔。

西门庆回到家中,按耐不住,向潘金莲提前交底,“我有一件事告诉你,到明日教你笑一声。你道蒋太医开了生药铺,到明日,管情教他脸上开果子铺出来!”便将今日遇见鲁华、张胜二人之事,一一告诉了金莲。金莲嗔笑道:“你这个堕业的众生(意即造孽的畜生),到明日不知作多少罪业。”
不知不觉,李瓶儿招赘蒋竹山已经两月有余了。这个蒋竹山为了赢得李瓶儿的欢喜,在夫妻生活上下足了一番功夫,实指望在这方面能够打动妇人的心。却不曾想这李瓶儿岂是等闲之辈,她可是在西门庆手里什么狂风骤雨都经历过的,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是也。因此蒋竹山往往不能称其意,李瓶儿对其渐渐颇生憎恶之心,将他骂得狗血喷头,再不许他进房。


这一日,蒋竹山正在自家的生药铺子里坐着,只见两个人踉踉跄跄走进来,其中一人劈头就问:“你这铺中有狗黄没有?”这世上只有牛黄,何来狗黄。蒋竹山心知二人来者不善,小心伺候。谁曾想其中一人又道:“蒋二哥,你三年前死了娘子儿,问这位鲁大哥借的那三十两银子,本利也欠了许多,今日问你要来了。”

蒋竹山说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如何来问我要什么银子。那人道:“我便姓鲁,叫做鲁华。你某年借了我三十两银子,发送妻小,本利欠我四十八两银子,少不的还我。”其实,细究起来,鲁华这句“我便姓鲁,叫做鲁华”便露了怯,岂有人家问你借钱,却不知你叫什么名字的道理,这不明摆着就是讹人嘛。


蒋竹山当然不肯当这个冤大头,慌道:“我哪里借你银子来?就借了你银子,也有文书保人。”没想到这一问正中下怀,常言道做戏演全套,这张胜和鲁华二人是有备而来。闻听此言,张胜立承自己即是保人,并从袖中取出事先早已准备好的假文书,向蒋竹山扬了扬。


蒋竹山这才知道,着了人家的道了,破口骂道:“好杀材,狗男女!你是哪里的捣子(意即流氓),早来吓诈我!”鲁华听了,心中大怒,隔着柜子一拳打将过去,正中蒋竹山面门,双方扭打在一起,早惊动了保甲,将三人一条绳子拴了押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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