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锦源
那是一个即将过去的冬天,在一个雪花飘飞的上午,你离开了家,无声无息,头也没回的走了。从此我害怕冬春交接。
在我小的时候,每当天冷下雪,你总让我躲在屋子里,怕我冻着,我乖乖的趴在木头做的窗口,看你在院子里挥舞扫帚,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的打扫落雪。
天上又一次下雪了,纷纷扰扰,阴冷无比,院子里已经积满了白雪,再也看不到扫雪的你。你走在了我的回忆里。我想了你的热炕,你的灶台,灶台的火在慢慢燃烧,烟从屋顶的烟筒,袅袅升起,向四周扩算,最后消失在虚空里,无形无踪。热炕上你,手是不闲的,不是剥花生壳,就是做点手艺品,你捻熟又自然的样子,让我最终明白,人生没有捷径,好多都是不断坚持后的熟能生巧,我一直喜欢看你做事认真的样子。而今,连这样的喜欢都不能眼见为实了。
小时候我身体不好,经常多病,你不辞疲劳,到处求医问药,烧香拜佛,转嫁你的善良,祈求上苍福佑我。你在神前许愿,用自己的康寿换取我的健康平安。听村里老人说,你用三步一叩头的真诚在艾山神庙的大殿里许下了重愿,我的某个本命年里,你为我还愿,杀了一头猪,宴请了亲戚乡邻。你给我穿上辟邪的红衣,这在别人看来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了我,你做了。而在那个雪花飞舞的冬日,我却没看上你最后一眼,你离我而去。让我从此遗憾终生。
天冷了,手脚冰凉的我,总会被你搂在怀里,你用热乎乎的手揉搓着我的小脚,你会烧旺炉火,放我在火炉旁,把最暖的一面让给我。你手心的温度成了冬日绕不开的记忆。
尽管你劳累了一天,晚上,是你我最快乐的时间,我总在你夸父逐日、嫦娥奔月、盘古开天辟地的故事里,在你的怀抱里,沉沉睡去。你是我小时候最温暖的床,我躲在你怀里,对抗了黑夜和寒冬。
你走了,在你孤零零的坟头,我只会茫然的站在雪地里,歇斯底里的哭喊。你沉睡在荒野里,一年又一年。
我曾在梦中麻痹自己,设想,你应该去了天堂,天堂是个雪白的世界,一如你离去时的场景。梦醒了,我知道,天上是寂寞的,哪里没有梨树,没有槐树,也没有枣树,更没有我们堆在树下的雪人,没有我的跑来跑去。
昨夜的梦里又看到你的背影,雪依旧那样下着,我在你身后,不停地大喊,你似乎不想听到,我拼命般的想追上你,怎么也到不了跟前。你缓缓的前行,你可能脚步太轻,没留下脚印,也可能,那雪下得过大,掩盖了你走过的痕迹。至今让我无法寻着你的踪迹找到你。
又是一个冬季,我带着孙子来看你了,坟头四周的田地里,都种上了小麦,麦苗泛着青绿,雪融化了又凝固了。万物生生不息,隐忍着时光的历练,这就是命吗? 还要在枯委中再次来过,一个走远的你,一个总想再见到你的我,冬去春来……
每次听这种都会鼻子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