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爱李瓶儿,超级富婆登场19&20

大家都爱李瓶儿,超级富婆登场19&20

00:00
15:50

十九: 
西门庆和李瓶儿各自打了暗语,双方都已经摸到了对方的心思,就此心照不宣开始私下接触了,情来意去的搞了两个月的地下情报工作之后,在重阳节这天趁着花子虚去KTV场包夜不回家这个机会,西门庆和李瓶儿终于搞到床上了,算是偷情正式成功,几番柔情蜜意的床第交战之后双方也累了,开始躺在床上聊天, 
瓶儿:“我今年二十三了,不知道大姐姐今年多少青春啊?” 
西门庆:“月娘今年二十六” 
瓶儿:“哎呀,那我应该准备一份礼物给大姐姐送过去,只怕大姐姐脾气不好,不好相处啊?” 
西门庆:“不会啦,月娘一向脾气最好” 
瓶儿:“那你过来我这边大姐姐知不知道啊,她要是问你,你怎么回答啊?” 
西门庆:“不会的,我过来你这边唯独经过我五太太潘金莲的房间,但她就算知道了,也不敢管我” 
瓶儿:“哦,这样啊,那五姐姐今年多大啊?” 
西门庆:“她也是二十六” 
瓶儿:“那太好了,如果金莲姐不嫌弃我,我就拜她做我五姐姐,对了,你明天把大姐姐和五姐姐的鞋码告诉我,我亲自给两位姐姐做两双鞋,已表达我的仰慕之情” 
说完之后瓶儿又把自己头上的一对金簪儿拔下来带在西门庆头上 


这段对话其实是非常反常的,为什么呢,你们有遇到过偷情的人还这么关心情人的太太的状况的吗,而且这种关心还真的不是那种说风凉话,指桑骂槐的那种假关心,我们说的极端一点,瓶儿在这个地方表现出来的这种关心简直有点象是一个还没过门的小媳妇儿,唯恐婆婆不喜欢自己,使劲浑身解数在讨好婆婆,如果就单独拿出这一段对话来看,我们还以为西门庆已经和瓶儿订婚了在讨论婚后姐妹的相处问题,这哪里像是在偷情啊?不过正是因为瓶儿这种过于反常的热情让我们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毕竟道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那么这个李瓶儿到底想干什么呢? 


一夜风流之后,西门庆便和瓶儿约好,只要花子虚不在家,瓶儿的丫环就过来打暗号,然后西门庆再偷偷翻墙溜过去两人幽会,这一来二去的终于被最疑神疑鬼的金莲给发现了,这天夜里趁着西门庆来房里亲热的劲儿,金莲便对西门庆摊牌说已经知道他去和瓶儿偷情的事儿了,西门庆一听什么反应呢,慌的直接就跪在地上了,这倒也是无赖本色,关键时候真豁的出去,然后就笑嘻嘻的讨好金莲,“我的小心肝儿,小声点,别声张出去,你不知道其实瓶儿人可好了,还要拜你做姐姐,还送了一对金簪儿给你做见面礼”金莲接过了金簪儿也笑嘻嘻的说没问题,一定帮他们两个保密 这可就怪了,金莲怎么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呢,原来紧接着她马上就要西门庆答应她三个条件, 
“第一,你以后不许再去找李桂姐;第二,你要听我的话;第三,你和李瓶儿之间的事必须每次如实向我汇报,一个字都不能差” 


看到了吧,这才是爽不爽快背后的真相,其实金莲的这一出手段和不久前她主动拉皮条让西门庆办成了春梅那一遭有异曲同工之妙,而不同的地方在于,这一次显得更加老练和成熟,首先是借力打力,有效的打击了李桂姐的嚣张气焰,也就是间接的报复桂姐背后的李娇儿,其次就是做出了宽容大度的姿态,可以说是对于若即若离原则的一次巧妙的应用,第三嘛,也最关键的现在金莲要主动的拉拢瓶儿了,为什么这么说呢,一般说来人们对于什么样的人会表现出大度和无所谓呢,就是在对于自己没什么威胁的人身上,比如春梅,金莲之所以会主动让西门庆去收春梅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也是因为金莲有足够的自信春梅不是她的对手,而对于象李桂姐这样咄咄逼人又确实很有实力的对手你看金莲何时表现出让步的大度姿态,从来没有,都是针锋相对的,就是因为李桂姐是有潜力和能力威胁到她金莲的地位的,那既然如此现在金莲为什么要主动放低姿态拉拢瓶儿呢,她就不怕瓶儿万一哪天保不齐玩着玩着真的就被西门庆娶回来了?其实啊,这就是因为人们还会对另外一种人也表现出大度和无所谓,那就是自己没有办法匹敌的对手,而金莲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我们都说女人的直觉,尤其是女人对于女人之间的直觉是相当灵验的,而这时金莲或许已经隐隐的察觉到了瓶儿这个女人背后的可怕是她很难去匹敌的 


这种可怕首先就体现在这对金簪儿上,这对金簪儿有什么不对的吗,其实不是它哪儿不对的问题,恰恰是因为这对金簪儿太对了,因为这是一对“番石青镇地,金玲珑寿字”的御前金簪儿,说的通俗点,这是一对皇家专用的金簪儿!紧接着是第二件物件,西门庆递给金莲看的瓶儿送给他的一卷春宫图,应该说春宫图也不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就相当于明朝那会儿的A片,还不是满地都有,但这卷春宫却没那么简单,因为这是一卷内府画卷,什么意思呢,这不是什么烂大街的小泽玛利亚,这放到今天就相当于是拍的SXX和JXX的只在高层内部发行的A片,这他娘的就太邪门儿了,因为这也是皇家内部的东西! 


这可就太奇怪了,瓶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即使有钱都买不来高端货,花子虚有这么大的能耐?难道这和他的那个已经去世的叔叔,花太监之间有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吗?我们下回来说。


二十: 


插页二:(每十篇插页一次) 


《金瓶梅》的成书时间大概是从明嘉靖后期到万历中期,也就是1550到1600之间,这个时间是很有意思的,在同时期的欧亚大陆的另外一端,欧洲文学史上最经典的三个形象中的两个,唐吉珂德,哈姆雷特,也在这个时期诞生了 


莎士比亚有一个很大的特点,那就是他的悲剧几乎都不像是悲剧,比如就像《哈姆雷特》,这部充斥这大量黄段子和淫秽俚语的“悲剧”可以让观众从头笑到尾,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因为这并不妨碍《哈姆雷特》在戏剧史上的悲剧霸主地位,美国著名的莎剧导演,芭芭拉盖因斯,在谈到《麦克白》的伟大内涵的时候有一个很简单但也很深刻的解释,也同样适用于《哈姆雷特》: 
“莎士比亚作品中的所有悲剧都在过去现在以及将来的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不断的上演” 


为什么说这个解释简单呢,因为这句话就像没说一样,简直就是句废话嘛,我们不就是这么在过日子吗,我们当然知道这些悲剧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上演,有必要专门拿出来说吗?其实啊,最简单的往往就是最深刻的,美国著名的剧作家,斯图尔特舍曼,把莎士比亚的这种“把残酷悲剧用一种非常喜感的方式表现出来”的手法称之为“孤独的玫瑰”,这其实就是莎士比亚一身都在干的事情,他终其一生都在讲同一个故事,回答同一个问题,那就是人类的这些悲剧是否能够避免,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四百年前他就已经看透了这一点,诚然,今天我们拥有了比四百年前更优越舒适的生活,电灯把黑夜变成了白昼,飞机把地球变成了村落,但在本质上这个世界从来没有改变过,那些在过去不断上演的悲剧在今天同样在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不断重复,只是变换了形式而已,正是这份阅尽世态炎凉的淡定反而让莎士比亚选择了用一种幽默和调侃的手法去描写这个罪恶的世界(他也是唯一一个集国王,诗人,小丑三种角色于一身的人) 


塞万提斯是一个比莎士比亚更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他并不是一个严格意义上的作家,但是他却创造出了欧洲文学史上最伟大的一个形象,从某种意义上讲,塞万提斯很像施耐庵,他们都以业余作家的身份创作了各自国家殿堂级的文学巅峰之作,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任何一件伟大的艺术品本质上讲其实就是艺术家自己对于时代投射的自传,《唐吉珂德》是塞万提斯的自传,《水浒传》是施耐庵的自传,这两个经历过天堂,炼狱和地狱的人在作品中帮我们回答另一个问题:什么才是人类真正的美德?我们来看一下《唐吉珂德》的故事的一条主线是试图追寻那个美好年代的所谓崇高的骑士精神,但是在故事的最后这个信仰最终破灭了,骑士精神再也找不回来了,但是我们要问的是这种所谓的崇高精神到底是失去了还是压根儿就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有一种普遍的回答就是我们总是认为上一代人比现在的人更具有高尚的情操,现在的一代人比起上一代人更加堕落,但是早在四百年前,《唐吉珂德》和《金瓶梅》就已经回答这个问题了,你们都省省吧,其实每一代人都是一样的,任何一代人都不可能比另一代人更具有所谓的情操,简单的说人类从来就没有变得高尚过,我们身上所具有的那些阴暗和龌龊其实都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表现,几千年几万年过去了,它们都一直就在那儿,只是被隐藏了或者说不愿意被承认而已 


《哈姆雷特》,《唐吉珂德》,《金瓶梅》这三部作品出现在同一个时期,而且同时找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这绝非巧合,16世纪末欧亚大陆的两端,这个时间点和地点太关键了,这个时期正是南美和东南亚的银矿和金矿大爆发的时间段,贯穿欧美和欧亚的商业航路已经打通,财富开始像雪球一样惊人的滚积,再此之前的人类文明史,不管是古埃及,希腊,汉唐还是罗马,从来没有哪个时期财富的积累速度可以达到16世纪这样的惊人,换句话说,也从来没有哪个之前的时代其道德和情操所承受的压力会像16世纪那么的剧烈,因为它们都缺少16世纪拥有的那个可以把潘多拉的魔盒最终打开的那个终极魔鬼,那个被黄金和白银挑逗出来的,欲望! 在巨大的欲望面前,所有的那些我们曾经自以为是的伪装终于都被轻易的戳穿了,当所有的罪恶在一瞬间被释放出来的时候,我们的第一反应是信仰的破灭,这也就是《哈姆雷特》和《唐吉珂德》给我们展现的那些绝望和愤怒的情绪一样,但是很快,当我们意识到这些罪恶其实才是真理,那些我们一直固守的道德反而是自欺欺人的皇帝的新装的时候,接下去的路该怎么办? 


罪恶本身并不应该成为负担,因为这是一种常态,《金瓶梅》中的那些罪恶即使在今天也在不断的上演,比如“七十码”,比如“激情杀人”,都只是换了一个马甲而已,所以我们并不需要去过分的从道德的高度去指责“七十码”,指责“激情杀人”,因为这是一种正常的状态,如果我是当事人,十有八九我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这压根儿就不是道德问题,如果你想要照亮黑夜,你必须要首先承认这个世界是黑暗的,如果没有这个前提,何谈用什么去照亮? 


《金瓶梅》就是这样一个超越时代的先知,给我们揭开了隐藏在这个纷繁热闹世界表面之下的无尽的真实的欲望和被欲望催生的真实的罪恶,而这些鲜活的欲望和真实的罪恶才恰恰是将现实中那些所谓的虚无缥缈的道德和情操对比的无比虚伪和脆弱,四百年来《金瓶梅》一直就是这样的一朵“孤独的玫瑰”,这或许是她应得的最大的恭维,同时也是最大的悲哀。

以上内容来自专辑
用户评论

    还没有评论,快来发表第一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