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达瓦更扎观日出

20日中午，两辆10米长的旅游大巴驶下高速公路，停在宝兴县的一家小饭店门外，饭店里的座椅立刻被一抢而空，厨房里，厨师被游客团团围住，每个菜刚一炒出就被抢走。梅子姐紧紧守在厨师身边，抢得了一个蒜苗回锅肉，一个新鲜笋丝炒肉丝，一个腊肉汤煮南瓜。

“我这次是专门来达瓦更扎打卡的。”梅子姐说。

达瓦更扎在藏语中意为"美丽的神山"，位于雅安市宝兴县硗碛藏族乡嘎日村境内，最高海拔3866米，被誉为"亚洲通达最好的360°观景平台"。

去达瓦更扎前一天，我们游览了神木垒风景区，穿过一大片静谧的落叶松林，山顶上是开阔的草坡。环视四面群山上的森林、小溪，在蓝天白云的映照下拍照，令人心旷神怡。

前往住宿地的途中，遇到一溜十几辆大巴停在路边，怕早上堵车，领队决定凌晨2:30就出发。

凌晨3点，到达景区门口，向上望去，漆黑的夜空中，一只灯火通明的大巴就像光亮的“飞船”，正缓缓驶上山顶，滑入满天的星斗中。

我们排进了长长的队伍里，上了大巴，到了山顶的一个平台，停车场里燃着篝火，小吃店一家挨着一家，店门口的炉子上，不锈钢的大锅里盛满了羊肉汤、海带汤，咕嘟咕嘟地翻腾着；一盆一盆煮熟的玉米，冒着泡泡的雪白的豆浆，蒸笼里堆得满满的是呼呼冒着热气的开花馒头。一条点缀着蓝色荧光灯的木梯，闪闪烁烁，从停车场一直延伸到高高的山顶。

辛苦的攀登开始了，半空中，一轮中秋圆月，以皎洁慈爱的月光照拂着我们。拾级而上，走了一段，回头一望，蓝色的光带已经在脚下延伸出老远，停车场里的路灯，组合成一只展翅的飞鸟形状。往天上看去，东边的天空中，闪耀着半天的星子，或明或暗，组合成各种形状。

刚刚过了四点，有大把的时间容我不紧不慢地走上山去。稍稍觉得累了，便停下来，深深地呼吸。深夜里，山顶的空气是如此清新，一口一口吸进肺里，闭上眼睛，放佛将月光也一起吸进了肺里。不由想起神话传说中，住在昆仑山上，吸食月光的神仙。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上山的人越来越多，只要稍稍停顿下来，身后的人流就像牵了线一般从身边越过。也不时有人从山上下来，有的因为头疼，有的直呼冻得受不了。

望望山顶，不由担心观光台上能不能挤得下这么多人，我开始加速。登上木梯的顶端，有一大段很平缓的栈道，几乎是顺着山脊水平移动，走起来轻松多了。山脊的两边，一边是荒芜的草坡，一边有黑乎乎的灌木，快要走到山脊的尽头，山势又向上突起，木梯的顶端，一盏明灯放射着耀眼的光芒，那是云顶了。

不可思议，凌晨5:25分，我居然登上了云顶。山顶上都是人，山坡上也坐满了人，但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多、那么挤。太冷了，我尽量往人挤一点的地方去，但是山顶上坡度很陡，坐在后面一排，要比前排高出一大截，不管怎么弯腰缩脖子，山风都会无遮无拦地吹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满天的星星已经不见了，头上的云就像一层层涟漪，心情顿时沮丧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了六点，头顶的云层越来越厚，就像一床乌沉沉的棉被，脚下也是云，翻滚着，好像可以踩着云层一直向远山走去。

渐渐的，东边的天空，厚厚的乌云裂开了一个狭长的口子，就像一扇天窗，峨眉山等山峦的剪影清晰地浮现在这窗口中。“太美了！”有人惊呼。

我盯着东边的天窗，希冀这个窗口越开越大，希望火红的太阳会从这个窗口跳出来。然而乌云都往缺口处涌去，狭长的窗口竟然渐渐合上了，日出看不了了！人群中发出一声声懊恼的叹息，但是大家仍然待在原地，不甘心离开。

快到7点，忽然有人说，快看，乌云好像散开了！大家都往东边望去，只见大团的乌云急速地变换着，似乎有什么强大的力量将乌云拦腰撕扯开来，硬生生扯出一条白晃晃的口子，橘红色的霞光就从这道口子中透了进来，越来越亮，给乌云镶上了一道金边。

啊！人群开始欢呼起来！这是意想不到的日出呀！

等待着，等待着，火红的太阳，猛然闪现在云层的缝隙里，灿烂的阳光四射开来，照得人睁不开眼睛。天地之间顿时明亮了，从清晨变成了白天。喇叭里，响起了欢快的歌曲。北边的四姑娘山，也在阳光下展露出秀美的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