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回03:牌桌上的学问

第47回03:牌桌上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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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03牌桌上的学问


一、知识点


1.箩筐:


用竹篾编制的圆形篾制品,中空,主要用于从地里收粮食回家或晾晒粮食时所用到的盛装粮食的篾箕。


在重庆及四川部分地区交际中,普通话中的箩筐在四川重庆叫做箩斗/兜{luo dou} “ (斗: 中国市制容量单位 十升为一斗,十斗为一石)”一般是与扁担一起挑粮食所用。四川、重庆地形为盆地,玉米、小麦、大麦、土豆、花生、大豆、高粱等需水量不是很高的农作物都是在山上。


在实际生活中,箩斗/兜也有屁股的意思。




2.彩头:


彩头是一个汉语词汇,拼音是cǎi tóu,释义:1、吉利、好运气的预兆。2、光彩、有脸面。3、旧时称各种游艺、赌赛所得的财物。。


3.麻将:


麻将,四人骨牌博戏,流行于华人文化圈中。起源于中国,粤港澳及闽南地区、福州地区俗称麻雀。麻将是由中国古人发明的博弈游戏,娱乐用具,一般用竹子或骨头或塑料制成小长方块,上面刻有花纹或字样。




二、金句/精华笔记


1、欲深者天机浅,有欲望的人他看不到天机,是欲深者天机浅。


2、那薛姨妈说,可不是吗,哪里有糊涂人说老太太爱钱呢?就是你贾母这么有钱,你哪里会在乎赢这么一点点的这个钱。


3、你对比不出刚才贾母讲的那句话,因为那句话是一个空洞的话,现在是很具体,就是你连打牌都打不起来。这个老太太的可怜,就是旁边真的要有一个人这么去变成他的眼睛,变成他的手。


三、全文逐字稿


他就开始骂人,他说我正要打发人,跟你姥爷说,就跟你老公说我这里有钱,叫他只管 18000 的去买,如果他要娶老小老婆他去买,可是这个鸳鸯我是不给的好,所以意思说你们不要整天孝顺,给我钱我也不要钱,那你要买小老婆,我有钱,你拿去买去。可是我身边的人也别动啊,你别动我的费用跟我的特别看护,所以你可以看到这次老太太的心里的话就是我给他18000,那你去买。




我只要这个丫头,只要他能留下服侍我这几年,那我还有多少年呢?年纪这么大的老太太活不了多久的。那就比他日夜服侍我进了校一样,说你们每天过来早安晚安的。哪有这样的丫头在我身边,等于替他在尽孝。那意思其实有点骂人,你这个做儿子儿媳妇呢?你们哪里有尽孝?真正尽孝的其实是元阳。那其实是讲对了,因为大家看到后来贾母去世,鸳鸯是一路服侍到他去世,然后鸳鸯等于是殉主一样,就是最后完全死在老太太前面,那就是觉得说我这一生我就是好好伺候这个老太太,那所以这个贾母当然清楚说真正贴心的是什么。




所以如果今天讲伦理,有时候我也觉得儿子媳妇的伦理恐怕是另外一种伦理,现在在社会里有时候也变成一个仪式了。可是可能有一个伦理真的是应该看到我自己去那些老人院的时候,看到的时候我觉得,唉,这些看护其实等于他们最亲的、最孝的完备,然后他们也有时候有缘分,然后很贴心,讲很多心事,那甚至在他们老人院结交的一些朋友、义工,大概比儿子跟媳妇都亲。那前去年吧,我们有一个朋友的长辈就在台北的老人院结婚,一个 85 岁的人跟一个 83 岁的老太太结婚,其实那天大家都哭了,就觉得很感动。可是你从世俗上来讲,就常常这种传言,就讲得很八卦,很不堪。可是在现场真觉得很感动,因为你开始知道说他们多么孤独,然后那个想要依靠的那个感觉跟彼此温暖的感觉,那又有什么不好?其实在现场很被打动,所以我想这些大概都是我们不到那个年龄你不会想到的。




就是说在那样的年龄,他要有一个依靠跟温暖,那多么重要,对他那样的年龄来讲,可能不是我们想象到的,说做一些很虚应外在形式的,送钱、送蛋糕、送卡片,那大概不是这么表面的东西,我想越到老年的时候,他的那个生命很具体的东西其实是更清楚的,更清楚。所以贾母这一段话好,大家听完了,那也许有一天你会有更深的体会啊。




那好,贾母骂完了以后,他就想说,唉,奇怪,怎么都跑光了,所以他就说,唉,把那个薛姨妈叫回来啊,王夫人叫回来,怎么好端端的在这边都跑掉了?把王熙凤叫回来,所以你注意一下他要他也要有一个空当,把邢夫人讲完了以后就要分寸,千万不要唠唠叨叨啊,注意那个唠唠叨叨最后也是没有用的,所以贾母真是了不起,我觉得他就是在大家满不在乎,讲完,讲完以后就回头说,唉,怎么都不见了,不是在这边聊天玩得好好的吗,就全部叫回来。




所以薛姨妈什么,因为她不叫别人也不敢回来,因为不晓老太太要骂多久,所以你看到这里面都是一个智慧。他说请姨太太还有姑娘探春,什么都来,刚才不是高高兴兴在说话吗?怎么又都散了,怎么都跑了,那丫头们就赶快答应,大家又赶快一家去请,那薛姨妈就说,唉,不要了,我刚刚回来又要跑去,就是说从高雄刚刚回到左莹家里,怎么又来叫了,又要跑去了,就说我不去了,就丫头就说求求你好太太,她说你就去一去,老太太在那边生气,你们不去讲讲话,那更没完没了,所以连丫头都很懂事,就说这个时候一定要有人去转换一下,陪她打打牌,或者是聊聊天,哪把这个事情霍过去,不然邢夫人也很为难对不对?那邢夫人跟贾母两个人大眼瞪小眼,那个骂就没有完了,所以他一定要有别的事情去转一下。所以该离开时候离开,该回来的时候还是要回来,那这个人生才能够继续下去,我想那个分寸都很难拿捏。现在我们最麻烦是该离开时候不离开,不该回来时又回来了,大概就很麻烦,所以它不是什么大智慧。




可是在生活里面快不快乐全部跟这个有关,所以下面这场戏很有趣,你看一个就回来了,他说你老人家不去,没个开交就没完没了,那只当疼我们啊,你就算疼我们,你老人家嫌乏累了,我背你老人家去。你看这丫头都会讲话,你觉得左莹又回到高雄很累,我背你过去好不好?这样子,那当然,薛姨妈也不会要丫头背,可是这个丫头就是会讲话的丫头,所以事情会办成。所以另外一个丫头说啊,你不去算了,那就完了,所以你可以看到这里面就是小小的人的细节。那薛姨妈就笑了,说小鬼头,你怕些什么,不过骂几句就完了,说着只好跟这个丫头走来了。




你看这个就是办城市的,就是我如果要用特别助理,我一定用这个丫头,就他就是会讲话,因为他可以把事情办成,所以我说好,你去帮我把谁请来,通常我们只会交代这一句,可是怎么请是你的事,你执行的人的事,所以有的时候他会请的来,有时候他请不来,你看到这个丫头就请来了,因为薛姨妈本来不去的,她说你求求你,你去了老太太才会开心,那不然没完没了,那你觉得累,我背你去,这句话多好听啊,那所以老太太就高兴了,这个薛姨妈说,好,那我就去吧。好,贾母就让座,然后笑着说咱们斗牌。




所以你看到贾母的聪明,他知道这个时候讲话讲来讲去,最后就讲到那个大家不开心的事,所以有时候不一定要讲话。我们这个社会有时候讲话讲太多,因为那个话不该讲的时候就不要讲,可是他就老在绕在那个地方讲,所以有一些事情就是贾母讲完了,他觉得该忘了,就忘了说我们斗牌,我们来玩牌,我们看到麻将这个东西很有趣,大概历史悠久,可是他其实有一直有一个演变,下面他们其实在打麻将,可是那个时候也不叫麻将,就叫牌,可是跟我们现在的麻将可能也不太一样啊。




其实大概从我同年看到家里长辈打麻将,看他们打 13 张的那种,还有 12 张的,那到现在台湾大概打的是 16 张的,我们称为台湾麻将这种形态,它其实这个赌,这个内涵也一直在演变,所以从这个地方也可以考证说贾母他们当年打的是什么牌,大概类似什么,其实跟我们现在麻将非常像,因为等一下你看他纸色子搬风告腰,就是抓桩,其实抓出桩来,东风、西风、南风、北风,然后最后贾母听牌的时候听的是二柄,那也跟现在的这些符号都一样,所以你看到这个麻将很有趣,就是我们小时候常常有时候我很不喜欢打麻将,因为我觉得坐得太久那个蛮无聊的,那当然他蛮有趣,可是要我坐久我就受不了。




可是小时候你常常被长辈抓去,因为长辈说三缺一的时候,他就抓你去了,然后你就会发现在整个麻将桌里其实都在学习,因为你大概不懂事的时候,你就在那边老和牌,然后那三个老人都脸都铁青了,你还在那边一直和牌,可是你也发现说,噢,原来打麻将是要察言观色的,所以等一下你就发现王熙凤就在那边跟鸳鸯做演示,鸳鸯就告诉他说贾母要什么牌,可是你不能明讲对不对?你明讲,贾母也生气,说,你们干吗又我老人痴呆了,这样那就要隐约的暗示,最后还说,唉,这个牌要放不放,最后让贾母觉得很难得糊了,哇,简直乐死了。所以你看到真是复杂。




所以以前很多人说在搞政治的人,他们都打麻将,因为一上牌桌立刻东西就知道了什么样子去跟人的关系,这个牌要放还是不放的关系全部就出来。所以麻将很奇特了。有时候觉得如果不是太过沉迷其中的话,我觉得那个中间也有他的一个智慧,那我常常觉得最有趣的就是有时候我不喜欢打牌,我说,唉,我来帮你们组填点浆,然后就在后面看四个人的牌,你就会发现四个人的个性全部一清二楚,因为每个人打牌有他的style,有他的风格的,有的人就是豪迈,有的人是小气抠的,有的人就是紧张防卫的,其实个性都看得出来,然后你就看到四个人的关系非常微妙,中间的牵制,然后你就想,唉,我了解了四个人的个性,所以等一下我坐下来的时候我一定会赢,因为你看到一个天机,这样好,等到煮完天殿我就说我也要来,那有一个人就下来,我就让我打,我一下去,我就一直输,我就发现说其实很有趣。




天机是因为你不介入的时候你会看到,你一介入的时候你就看不到,非常奇怪,因为你没有注意到,你也有你自己的style,你有你的风格跟私心,所以后来我就我在牌桌上才懂庄子讲的那句话,他说是欲深者天机浅,有欲望的人他看不到天机,是欲深者天机浅。这个很奇怪,不是读庄子所读出来的,是在打麻将时候打出来的,因为你想赢的时候你就有欲望,想赢的时候你就看不到天机,因为天机是一个超越在人间的输赢之上的关系,那个非常有趣,所以我后来觉得古代的这种,包括赌博里面都有一种有趣的东西。那他怎么样去玩这个牌?好,所以我们看一下贾母说要斗牌,那姨太太的牌也生啊,就是说你很久没打了,大概最近也很生了,咱们一处坐着,那别叫凤丫头混了,我们去就是王熙凤太聪明,我们两个来彼此互通音讯一下,不要让他赢了。那薛姨妈说正是老太太替我们看这些,就是咱们娘四个斗呢?还是再添个人,就是王夫人、王熙凤。




薛姨妈,贾母说我们四个人打吗?还是要再叫一个人?那王夫人说可不就只有四个人吗?那凤姐说再添一个热闹一些。好,你就看到大家都没有明讲,可是就知道说鸳鸯不在,贾母不可能打牌,可是不能讲对不对?因为讲的话这个老太太会伤心,觉得手也在抖,眼睛也花了,什么都不清楚了,所以都不能讲。所以薛姨妈多聪明,说我们四个人打吗?那王夫人就老实一点说,唉,就是我们四个人,可是凤姐就说我们再添一个人比较热闹。好,他说热闹,他不说。贾母你眼睛也花了,手也在抖,还是要有人帮你的忙,所以这个这种分寸非常难拿捏,就是我们现在的小朋友们常常这种训练很少,所以一下子那个话就是就那个老太太伤心的要死,因为他不该知道的东西你全部让他知道啊,就说那个手抖成那个样子,那眼睛也花了,我看我帮你。




可是王熙凤绝对不这样讲,王熙凤说我们多一个人热闹一点,所以就把鸳鸯叫了来,叫他坐在下首里坐着啊,姨太太眼花了,好,他讲薛姨妈眼花了,薛姨妈才 50 岁,那眼花也不会像那个贾母这么花,所以他不能讲贾母眼睛花了,说姨太太眼睛花了。因为姨太太是王熙凤的亲姑吗?所以很亲的人讲一点这样的话没有关系,所以就姨太太眼睛花了,咱们两个的牌都叫他调着写。




那凤姐就叹了一声,跟探春说,你们知书识字的,倒不学算命,你王熙凤每次要讲好玩的话的时候都是冷笑话,因为大家听不懂。他就跟探春因为探春会写诗会读书识字的,你们又不学算命,因为王熙凤自己是文盲,他没有读过书,他说你们怎么不学算命?那探春说真奇怪了,怎么会现在不打点精神赢老太太的钱,怎么会想要算命呢?那凤姐说我正要算算今天该输多少钱呢?我还想赢,你看看场子还没上,左右都埋伏下了。




就是意思说贾母身边是要有人帮他在伺候的,这个牌才打得起来。说左右都埋伏下了,那说的贾母薛姨妈都笑了,好鸳鸯就来了,元阳就坐在贾母的下手,其实他不是玩牌,他是帮贾母洗牌、落牌,然后帮贾母看牌,帮贾母收钱,所以你看这个特别助理多重要,打牌的时候都坐在旁边的,所以这个才是不得了的贴身。可是没有这一段你对比不出刚才贾母讲的那句话,因为那句话是一个空洞的话,现在是很具体,就是你连打牌都打不起来。这个老太太的可怜,就是旁边真的要有一个人这么去变成他的眼睛,变成他的手,变成他的眼睛也变成他的手,所以他就坐在贾母下手。鸳鸯之下是凤姐,所以铺了红毡子洗牌,我们现在通常是铺灰的那个垫子,就是麻将没有声音,铺了红色的簪子洗牌,那我看过那种最老的苏州的麻将,现在藏在古董店,卖的是非常漂亮的潇湘竹,后面衬的一片竹子,然后前面镶的是象牙的雕刻,所以摸在手上那个指感之舒服。所以现在 LV 也出了麻将,上面是 LV 的那个,那可是其实最漂亮是那个苏州的麻将,就是后面呈竹子前面象牙,小小的一个一个的麻将,非常漂亮。




以前大约这种大户人家,那些麻将本身的雕工什么都细得不得了,所以他们就铺了红毯子,然后洗牌告邀,五人起牌告邀。现在我们不太容易懂,就是一二三就丢那个色子,然后搬风,决定哪边是东风,然后再值一次,决定谁是庄家,从东风开始打,比如说我们现在讲四圈,就是说东南西北打完一圈,然后第二圈东南西北再轮回,叫做一圈一圈这样打。所以麻将里面有他自己的一些有趣的规矩,其实我觉得比桥牌什么复杂的,复杂很多,非常有趣的一个东西。所以他们就告邀就五人起牌,就打了一会鸳鸯,就看贾母的牌已经实权,有的版本是石严密的严实权,就是说要听牌了。我不知道噢,你如果再做打会打牌子知道,就是说三个一摞,三个一摞,那么缺一个了,就是可以听牌了。或者有时候其实高手有时候是他听三张牌,或者听更多都有,就如果他做清一色的话,他可能听更多张牌,那已经听牌了,那鸳鸯这个时候就要扮演重要的角色,因为鸳鸯还是一个有点像这个情报局的人,他要把情报给其他几家,说贾母要什么牌,因为今天不是打牌,今天是让贾母高兴。




贾母刚刚生了一个一场气,现在要让他开心,要让他赢钱,所以非让他赢不可,他不赢都不行,所以他必须通报几家。可是刚才讲到这种是最难的,你常常在社会里面看到那种拍马屁、奉承、巴结,然后都觉得连那个主人都不好意思,可他一定要做到不章声势,就大家都不觉得。可是他们说,唉,你不能说你贾母要二同了,你们赶快打二同,那贾母大家气死了,所以他就很微妙把这个情报透露出来,然后让贾母可以胡这个牌。




那只等一张二柄,他就递了一个颜色给凤姐,我不太晓得这个颜色怎么递就,可是真是聪明,可是两个人都要聪明对不对?要有的时候那个眼色递了半天你就碰到一个学生笨笨的说,你干嘛跟我一直挤眼睛,哈哈哈,然后就完蛋了,所以鸳鸯在那边递眼色,凤姐立刻就要懂,那我一直在想,唉,这个二饼是用什么颜色才能知道是二饼啊?我想这个真是很有趣的学问,其实他们讲打麻将里面很多很有趣的东西,那所以有一个人胖胖的,就是打牌的时候说我糊了,这样子咚,就在头上贴一下,这样,因为他很胖,所以那个就压在他的肌肉上,就别人就知道说他单听一个什么,他说我单听什么东西,那就看到他那个印在这里,比如说是一个一桶就印在这个额头上,那大家就看到说,噢,他要一桶,所以就不打那个一桶,所以这个人其实是说他不要胡那个牌,他要让别人胡那个牌,可他都有很多招数让别人知道啊。




可是别人后来当笑话在讲说啊,那个人好傻啊这样子,那他说我单听一张牌一定糊了,就嘣这样子,很高兴这样打了一下,然后那个就印在这里了,大家就知道说他单听一桶,所以一桶都不打,所以他一直没有糊,可这个人后来做了部长,哈哈哈,所以那一场是政治麻将,所以我们他们就在讲说麻将里面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就是人跟人的这种关系,该赢的时候赢,该输的时候要输,他知道他怎么他是就人生的那个复杂好,所以他就递了眼色给凤姐,说贾母要二病。




那凤姐刚好要发牌,就故意踌躇半晌,注意这都是巧妙之处,你不能一递眼色以后说要二病,我赶快打二病,因为太 low 了对不对?所以要有一点犹豫,说要不要打,要慢一点啊,要有点吊胃口这样子。那贾母在那边听牌的时候当然也很紧张,说,唉,到底凤姐会不会把这个牌打下来,我这一张牌一定在姨妈的手里拿着好,所以要把转移话题说,不要说贾母这边就说可能是薛姨妈要,所以我要不要打,因为如果打下来可能薛姨妈会糊,所以这个就是转移话题时候才不露痕迹,不会让人家觉得说,唉,我这个牌一打下来就是给贾母的,说我这个二病可能是薛姨妈要薛离,薛姨妈有,我如果不发这一张真顶不下来。




什么叫顶下来?就是说我要打了一张牌,我才能够拿进一张牌对不对?所以我自己也要听牌了,所以我这个牌有点犹豫啊,最犹豫的就是我要不要打,因为我打可能会放炮,我不打,我自己又不听牌,所以就有一点为难,有一点冒险的时候,那就有点在吊那个贾母的胃口,就是真顶不下来。




那薛姨妈说我手里没有你的牌好,薛姨妈也很聪明,就说我不是要你这个牌,或者意思说我还没有听牌,所以跟这个没关系,所以就意思说王熙凤你放心打吧。所以这个时候打出来,贾母才觉得呼的好开心,因为有转折好,所以这个作者不只会写小说,也会打牌。那打牌跟写小说其实是一样的东西,它都要转折,一个小说没有转折是不好看的,所以他打牌的时候也在讲人性中间的复杂的这些东西。他说薛姨妈,就是我手里没有你的牌。凤姐说我等下要查牌的,那薛姨妈说你只管茶,你发下来我瞧瞧是张什么,那就有点痘印。




他说你就丢下来,那凤姐就送在薛姨妈跟前,注意那个牌没有离开手,就是送到薛姨妈室,你是不是要这一张?那其实这个东西有一点勾引,可是我们在打牌里面是有规矩,只要一辆牌以后其实你就不能够再收回去了,因为你不能说,唉,你要不要人家说,唉,我胡了,你又拿回去,所以他就先晾一晾,由于还在试探,就是薛姨妈你是不是要这张牌?薛姨妈看二柄就笑着说,我倒不稀罕她,只怕老太太满了啊,就说大概贾母糊了一个大满贯了。




那凤姐听了忙赶快笑着说,我发错了,就要往回收,你看到这种小动作,就是让贾母在那边着急,然后贾母就赶快把牌推下来说,你敢拿回去,谁叫你错了,这样说,你敢拿回去,就是你不能再收回去。你既然已经打下来,那凤姐说,可是我要算一算命的,他刚刚不是说他要学算命吗?他就觉得每次跟贾母打牌他都输,所以他要算一算命了,那这是自己发的,又埋怨谁呢?那贾母就笑着说,可是你自己该打着你那个嘴问着自己才是,就是你自己为什么要打这个牌?这个牌很危险的牌啊。然后又跟薛姨妈说我不是小气,爱赢钱是为了彩头啊。我们以前都碰到长辈就是说我不是为了赢钱,我就是觉得很开心,赢钱很开心嘛。那你碰到这种时候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明明赢了我这么多钱,你还说我,我不是为了赢钱,我也没那么小气贪钱,我就是赢了钱就开心。




好,王熙凤好聪明,他正在算钱要给贾母,他就说那你既然开心了,不要给你钱了,他就把那个钱又要收回来,所以这都是小动作。可是就在逗贾母,所以贾母刚才那个鸳鸯要被弄走的那个气全部都没有,所以你可以看到这里面全部是做晚辈的那种聪明,就是讨老太太欢喜的那个过程,贾母就说我不是小气,爱赢钱是为了彩头。




那薛姨妈说,可不是吗,哪里有糊涂人说老太太爱钱呢?就是你贾母这么有钱,你哪里会在乎赢这么一点点的这个钱?所以我就发现说,唉,这几年大概过年初二初三,我所有学生就从美国欧洲回来,我们就会玩玩麻将,什么我每次都赢,我就觉得很奇怪,后来我发现我大概已经到贾母的辈分了,哈哈哈哈哈,以前觉得跟我打牌的时候我很少赢,可是这几年很奇怪,我说大概都赢了,我就想说大概他们已经在递颜色,然后我也看不见了,哈哈哈,所以你就知道说有很有趣,就在那个社会里面,你自己那个角色其实也慢慢在变啊,以前你会去争,现在你真的也没有力气争,可是,唉,自然它就来了。然后你常来讲说我也不爱赢钱,我就赢了,很开心。哈哈哈,好,我们看到这个凤姐正在数钱,听了这个话就把钱又穿上去,因为过去的钱中间有一个孔,就穿起来一串一串的钱,那就把钱穿上,就跟大家说。好,那够了够了,贾母既然只是为了开心,不是为了赢钱,那我就不给了,不给钱了。




这样子,那我到底小气,我输了我就数钱,赶快收起来,这样那贾母他的钱是鸳鸯来洗牌,鸳鸯来收的,所以薛姨妈就在说笑,就看到鸳鸯怎么不动手,因为鸳鸯平常是帮贾母洗牌的。好,注意,这里都不是在讲打牌,都是在讲鸳鸯的,重要就是你看到贾母没有能力自己洗牌啊,全部是鸳鸯在帮他洗牌,帮这个老太太洗牌。那贾母就说,唉,你怎么生气了,怎么恼了,连牌也不替我洗了,所以还是带到了一点点事件,对不对?贾母还是有点在安慰鸳鸯,说,你是生真的生气了,你是不是恼了,那也不帮我洗牌了,这样那鸳鸯就拿起牌帮他洗,说二奶奶不给钱呢,就是王熙凤没有给钱,贾母说他不给钱,那是娇韵了,就叫小丫头说,把他那一吊钱都给我拿过来,全部给我抢过来,那小丫头就真的去拿了,搁在贾母的旁边,那凤姐就忙笑着说,赏我吧,我照数给就是了。




好,所以你看到这种是富贵人家,富贵人家哪里会在乎这一点点钱?记不记得贾宝玉每次出门的时候,贾母就命令前面几个马夫用一箩筐一箩筐的钱撒给穷人,撒给乞丐,所以他们根本不会在乎这些钱,可是这里面就是有一点开心,所以你会觉得那个抢来抢去的,那个抢小钱的那个快乐在这里完全表现出来。




所以王熙凤你看他一放高利贷就是几千两银子的,所以他也不会在乎这些钱。可是这里面就是大户人家玩牌的时候,还有一点在抢那个小钱的那个快乐里面才表现出来。所以王熙凤就陪着贾母这样完了,然后把这个事情混过去。然后一直到 47 回的后半段,我们才看到会出现新的故事出来,就是柳相连的故事,刘湘莲,我称她为红楼梦第一酷哥,我们现在常常讲男孩子很酷,那个酷跟帅不太一样,那个酷丝你怎么样去碰她都冷冷的那种,我妈妈以前常骂我们说热脸靠冷屁股这样子,就是其实我们现在很多歌星是那样子的,就是好像欠他很多钱的那个叫,我们叫酷那个字酷哥。




那柳香莲在红楼梦是一个非常特殊的一个男孩子,就是漂亮,长得极漂,长得不漂亮很难酷,那个漂亮然后别人都要粘他,然后他就不理人的那种感觉,然后平中浪迹,就是到处流浪,不太跟人亲近的那个感觉。那就讲到了刘湘莲,是红楼梦里面非常特殊的一个角色,个性很豪迈,有点像古代的武侠小说里的侠,有一点孤独,然后不太跟人随便来往,那偏偏碰到了一个好色的薛蟠,就喜欢他喜欢的要命,就在那边流着口水,一直要粘他,然后后来被柳香莲痛打一顿,所以我们下面就会看到柳香莲的这个角色的出现,那他是宝玉的好朋友,他也是秦中的好朋友,下面也会特别讲到秦钟的坟他去修,所以有情有义的一个人,可是他的酷似大家不了解他的有情有义之跟他最哥们的那几个人有情有义,他对大众上面它是冷冷的讲出了另外一种生命的情调,所以我们等一下休息一下以后,我们讲到 47 回的后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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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小桂圆肉肉

  • 莫茉子

    给了很多生活方面的启发

  • 米朵bei

    贾母真的是一个非常有智慧的人。家里有这样的一个老人,真的是个宝。

  • _希_言_

    嗜欲深者天机浅, 凡外重者内必拙。

  • 1501817vsmg

    好听

  • 假如隐行不隐形

    哈哈哈 蒋老师跟学生打牌也赢钱 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