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是一股不断变化的声音
一念行者
我没有命名,
也不命名这个世界。
我宛如风,流动在虚空;
宛如水,流动在大地。
静下来时,你才能听到我的歌声,
读懂自己时,你才能把我读懂。
我不居住在任何一处,
我不居住在庇护中,
不居住在神圣之所,
不居住在传统,
不居住在香坛,
不居住在赞美与被赞美,
不居住在任何仪式中。
不居住在偶像,
不居住在限制,
不居住在信仰,
不居住在任何宗教的樊笼。
我不进入哲学的陷阱,
也不进入自我陶醉的虚晃之梦。
带着剑,我不杀人,也不自杀,
我只是刺破那幻象。
不用为我喝彩,
也不用害怕我,
我只有一把木剑,
一把很久没用,都生锈长满绿叶的木剑。
我似一棵树。
一棵树是一把被上帝挥动的木剑。
我是一种确定,
也是一股流。
像一块石头,
也像看得见的水、看不见的风
——我是隐藏的自由的歌声。
当树枝被折断时,
我跳了出来;
当盘子掉在地上时,
我蹦了出来;
当小鸟张开它的喉咙时,
我借机飞了出来。
我在蝉翅的振动里,
在树叶的摇晃中,
在婴儿的笑里,
在花朵的香中。
我隐藏在所有的事物之间,
我隐藏于我心中,
我是虚空里看不见的哨声。
没有任何东西能拘住我。
没有任何人能捉住我。
我是声,
也是声边上的音
——我是万物自由的歌唱。
我的确没有命名。
如果你强给我一个命名,
我叫生命。
我不在上,也不在下,
不在左,也不在右,
我在一切处。
我有无数无量的身体。
作为人的身体,只是我的身体之一。
如果你进一步再问我到底是谁?
我告诉你,我的另外一个名字:
我是心。
我被人们命名得太多,
所以我被那命名的人局限了。
人们把“我”装进他们认为的箱子里,
所以他们囚禁了他们自己。
被他们作了种种分别,
所以他们走进了“我”的迷丛。
每个人不知道他们是自由本身,
所以他们寻遍世界找自由也没找到。
用梦分割这个世界,
用信仰绑住自己的心,
所以人们活得那么痛苦。
我告诉人们我是谁:
因为我太大,他们看不见;
因为我太小,他们看不清。
上帝给了人类眼睛,
他们让自己失了明。
我以一块石头的形式无限开放,
但没人能看出。
挥手指向月亮:
我的重点不是手指,
也不是月亮;
而是那个从虚空中划出的方向。
我是那挥动,
我是那挥的动作走后留下的那。
聋子们痛苦他是聋子,
如果你真聋了到好,
你能听到自己的声音。
有眼疾的人担心他们变成瞎子,
如果你真瞎了,
你应该看见喜悦——上帝。
睡梦啊睡梦,
从人类自以为醒来的那个时刻,
他们就开始入睡,
至今多数人还未醒。
我以不同的启示旁敲侧击那颗混沌的心,
但当鸡蛋还不能变成小鸡时,
它就是出不了壳。
在你该做蛋的时候做蛋吧,
该做小鸡的时候做小鸡,
我是一个爱鸡,
也爱蛋的人。
人们常标榜他们是会欣赏的人,
但你能从一朵月季花里看出玫瑰花、牡丹花、梅花朵、海棠花、喇叭花的美吗?
如果你不能发现“一就是万,万就是一”,
你长的不是上帝的眼睛。
你会坚持一只孔雀比一只蟞蟞虫高贵吗?
那你此生将遇不见真正的自由。
真正的自由奔跑在平等的大地上,
像一匹马奔跑在非梯田的草原上,
只有那样,它才绝对流畅。
在这个世上,
谁遇见不平等,
谁将遇不见真自由。
不平等出现在哪里,
自由就消失在哪里。
“不一样”的意识出现在哪里,
谁的心就卡在哪里。
真相是“一”,
看见它的人获得绝对的自由。
超真相是空,
看到它的人永生在那里。
真相就是现实存在,
空就是心。
了解这的人走进大道的门。
人类社会是一个结构复杂的建筑,
走出它的人将遇见上帝。
而人类社会就是一颗头颅,
走出人类社会就是走出你的头颅。
头颅是一个复杂的建筑结构,
它由概念建筑而成。
要拆了这个头颅,
就必须拆了那些概念。
如果人类有一个共同的迷宫,它就是头颅;
如果我们要走出这个迷宫,
就必须超过它的概念。
你被什么所困苦?
概念。
你困苦在何处?
头颅。
人类的觉悟大师都是一个敲木鱼的人,
那木鱼就是人类的头颅,
不是鱼的头颅;
他敲,因为他想振动让你的概念从你的头颅脱落。
真相——现实存在——是“一”,至简。
心——空——空、净。
心本空净,从心上建立的万法是什么?
凭什么而建?
从心上建立的万法是概念,
依概念而建。
概念建立概念,
这就是发生在人类心上的故事。
一个人的脑袋里拥有整个人类的概念,
所以一个人即所有的人,
一颗头颅即人类社会。
头脑里的概念建筑了头颅里的海市蜃楼。
如何才能让那些海市蜃楼消失?
让心退回到它的概念建立之前。
让概念消失,
即让一切虚景、海市蜃楼消失。
名字是什么?
词。
神圣是什么?
对概念的想象。
偶像是什么?
对概念的反应。
理论是什么?
心应用概念构筑的故事。
信仰是什么?
用概念搓成的绳索。
宗教是什么?
用概念和想象垒成的庇护所。
哲学是什么?
用概念砌成的陷阱。
一切的一切,人类所谈论的,
哪个不是针对概念的故事?
概念及其构造的故事,
遮住了存在与心的本来面目。
如何才能还原存在本来的样子、看清心本来的面目?
去除概念、越过概念。
心是一切的源头。
回到没有概念的心,即回到源头。
心创造概念,即道生育万物。
心应用概念,即道做它的游戏。
去掉概念,心是什么?
心是一股流动在虚空里的、时刻不停变化的、没有形体的声音。
超越概念,
生命是什么?
生命就是那颗心。
宁静的夜,
树叶问树,
“生命是什么?”
树没有回答。
一阵风吹起,
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
紧接着,蝉在叫,
鹰在振翅,猫碰歪了桌上的筐子,
小孩哭了……
生命是什么?
它什么也不是,
它只是一股声音。
生命是一股声音。
“生命是一股声音,它遍彻内外”,
我回答那树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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