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输给”点球，点球“输给”了谁？

12月11日凌晨时分，卡塔尔世界杯“英法大战”第84分钟，凯恩将点球打飞。这个瞬间，镜头给到了开怀大笑的姆巴佩，他绷不住了。虽然他全场被英格兰队针对性地盯死，但重要的是，这个传说中的“球王接班人”可以带领法国队继续前进，而才华和运气总是不相匹配的英格兰队却没有这个机会了，他们黯然止步于8强。尽管，此前凯恩曾经打进过一个点球，一度扳平比分。

点球再一次成为诸多足球才俊的噩梦。日本队和巴西队在淘汰赛相继面对克罗地亚队，均在点球大战中表现糟糕。日本队的三个点球均被克罗地亚门神扑出，而巴西队则两次失点。相比之下，号称在世界杯前每个队员至少练了1000个点球的西班牙队，却因为三罚点球不中而被摩洛哥队淘汰，最是魔幻。

点球确实是一门很微妙的独门技艺。在很多球星梦碎点球的同时，也有很多人总是命中。克罗地亚人并不是第一次在点球大战中表现优异了，上届他们就这么干过，被称为“淘汰赛大师”并不是虚言。点球考验的不只是球技，还有心理。一个罚球前连门将的眼睛都不敢看的球员，心理上注定处于下风。点球高手往往更习惯于用眼神和假动作欺骗甚至“挑衅”门将，使得他们在球门线上“南辕北辙”。

作为一个“野球界”的边后卫，我从来没有在任何比赛中罚过点球。无论是在野球比赛还是在正规比赛中，罚点球这事都是交给队内最好的球员干的。但这的确是一个苦差事，胜了上天堂，输了上“天台”，历来如此。因而一直有人呼吁取消残酷的点球大战，但用什么方式来代替罚点球，却很难形成成熟而受到公认的方案。过去出现过的金球制、银球制，最终还是消失了。

其实，加时赛本身就是为了尽力“避免”点球大战而设置的环节。人们普遍认为，如果两支球队在90分钟常规比赛时间里打得难解难分，但只要在加时赛中分出胜负，那也不错。潜台词是，点球大战偶然性太大，甚至赢了也不算“真本事”。就算这是一个偏见，也能得到很多球迷情绪上的支持。

在荷兰队点球大战输给阿根廷后，发布会上，记者还没提问，71岁的荷兰老帅范加尔便脱口而出：“这是荷兰队在同一个教练指挥下，第二次在世界杯赛场，以点球决战的方式输给阿根廷队。”他说的是2014年荷兰队点球输给阿根廷队。这事想想，也真的憋屈。老帅的不甘心、不服输，是所有不擅长点球作战的球员的真实心声。

但无论如何，足球比赛不可能设置不限时间的加时赛，以至于大战八百回合。这就要求拼刺刀的两支队伍早点“结束”无休止的“太极推挡”。问题在于，世界杯的加时赛多次沦为磨洋工的“搓背池”——本届世界杯已经有几场淘汰赛加时赛让人昏昏欲睡了。

没人喜欢点球决胜负，但往往愿意拖到点球决胜负。这像是一个“悖论”，其实还是未出“胜负心”“侥幸心”。没办法，世界杯如此迷人也如此残酷，如此铁血也如此悲壮。

谁的点球在飞？不过是英雄和失意者换了名片、换了剧场。

世界杯的点球还会不断翻滚，还会继续制造悲喜剧。“点球之谜”看上去是无解的，但世界杯唯一一支笑到最后的球队，却不会这么看。因为，所谓的“过五关斩六将”，就包括了点球的大阵仗。甚至失意者也可能不这么看，例如用了28年时间走出1994年世界杯决赛罚失点球的阴影、与自己和解的意大利男神巴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