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纸狗的大学生，到底在遛什么？

大学生遛纸狗。视频拍摄：郭东来 周家怡

近段时间，一些大学宿舍兴起了另类“宠物热”：学生们用纸盒子、剪刀、彩笔、胶带等，做成了各种各样的纸狗，有的纸狗有四个轮子，有的带翅膀能飞，有的能发声，还有的能发光。纸狗不仅能遛，甚至还有专门安排的“相亲会”，令人啼笑皆非。

众所周知，很多大学宿舍是明令禁止饲养宠物的，遛纸狗并不违规，却引得广大媒体和网友纷纷讨论：当代大学生到底怎么了？

有人说这反映了疫情下大学生群体的精神状态，一边是网课期间严重缺乏课余生活，一边又深陷内卷的氛围与压力之中，通过遛纸狗，大学生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宣泄窗口；有人说这是网络时代年轻人博关注、获认同的一种方式，当你的行为足够奇葩，就可以获得更多同龄人关注。当然更多人表示“看不懂”，觉得匪夷所思、莫名其妙。

有媒体采访了多名做纸狗、玩纸狗的学生，了解他们的经历、想法，“它给了我一种陪伴”“更多像一个社交工具”……这些解释之外，也许我们还可以从青年亚文化的视角加以考察。

还记得“废话文学”吧？还记得YYDS和“电子木鱼”吧？其实这些都属于网络青年亚文化的范畴。对于此类现象，很多网友表示无法理解，究其原因，在于圈子的不同。最新研究表明，青年独特的文化取向正在推动青年亚文化在互联网上破圈发声、展现自我，建构新型文化认同。这些热潮看似是一场场群体的“发疯”，但归根结底，只是青年独特的个性展现方式。

很多年前，从无厘头文化的流行开始，伴随表情包、“十动然拒”等网络词语风靡，越来越多年轻人卷入网络亚文化，网络“行为艺术”可谓层出不穷。“遛纸狗”看似从线上转移到了线下，但它的真正流行，还是借助了网络的力量。

在我看来，不能简单地用一个“疯”字去评价大学生看似无厘头的言行，而是要看到这些亚文化背后青年的群体心理，提示人们关注大学生的精神状态。

不可否认，学习是大学的主旋律，但现在学历、就业竞争越来越卷，大学生的精神压力普遍不小。加之疫情期间，大学生的外部社交环境受到一定限制，他们的压力不能有效转化为动力，反而演变成了普遍的焦虑。

情绪需要出口，于是大学生便有了另类宠物，并迅速通过网络达成了一种宣泄方式的共识。借遛纸狗的行为，他们找到了共同话题，并形成了情感共同体，这里没有内卷、没有焦虑，在心照不宣的展示、互动中，他们实现了放松、收获了快乐。对大学生而言，纸狗纸猫不仅是一种社交方式，更是一份心灵慰藉。

与之类似，一些网络亚文化形成的背后，都能发现现实的反光或映射。它们的流行固然是“一阵风”，难入大雅之堂，却能从中一窥青年的存在，青年的困扰。

遛纸狗的热潮迟早会散去，但可以预见的是，未来依然会有无数类似的现象，出现又退场。面对这些现象，我们既要学会尊重和理解，也要善于听到年轻人的“话外之音”，并与他们一道，正视困境、解决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