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克利斯朵夫》傅雷译

《约翰·克利斯朵夫》傅雷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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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在意艺术之美之尊严的傅雷先生,于1942年和1952年两译《约翰·克利斯朵夫》,各专门写了一篇精短的译文敬辞。
其中的盛赞,感人肺腑,还令人震动:
克利斯朵夫怎样战胜自己,怎样反抗虚伪,怎样拒绝病态艺术。这部作品,如莱茵河,如音乐史诗,还如融合法德意民族的“精神的遗产”。


开篇:
卷一 黎 明
在平旦之前的黎明时分, 当你的灵魂在身内酣睡的时间
《神曲·炼狱》第九
第一部
蒙蒙晓雾初开, 皓皓旭日方升……
《神曲·炼狱》第十七
江声浩荡,自屋后上升。雨水整天地打在窗上。一层水雾沿着玻璃的裂痕蜿蜒流下。昏黄的天色黑下来了。室内有股闷热之气。
初生的婴儿在摇篮里扭动。老人进来虽然把木靴脱在门外,走路的时候地板还是格格地响:孩子哼啊嗐地哭了。母亲从床上探出身子抚慰他;祖父摸索着点起灯来,免得孩子在黑夜里害怕。灯光照出老约翰·米希尔红红的脸,粗硬的白须,忧郁易怒的表情,炯炯有神的眼睛。他走近摇篮,外套发出股潮气,脚下拖着双大蓝布鞋。鲁意莎做着手势叫他不要走近。她的淡黄头发差不多像白的;绵羊般和善的脸都打皱了,颇有些雀斑;没有血色的厚嘴唇不大容易合拢,笑起来非常胆怯;眼睛很蓝,迷迷惘惘的,眼珠只有极小的一点,可是挺温柔;她不胜怜爱地瞅着孩子。 孩子醒过来,哭了。惊慌的眼睛在那儿乱转。多可怕啊!无边的黑暗,剧烈的灯光,混沌初凿的头脑里的幻觉,包围着他的那个闷人的、蠕动不已的黑夜,还有那深不可测的阴影中,好似耀眼的光线一般透出来的尖锐的刺激、痛苦和幽灵,使他莫名其妙的那些巨大的脸正对着他,眼睛瞪着他,直透到他心里去……他没有气力叫喊,吓得不能动弹,睁着眼睛,张着嘴,只在喉咙里喘气。带点虚肿的大胖脸扭做一堆,变成可笑而又可怜的怪样子;脸上与手上的皮肤是棕色的、暗红的,还有些黄黄的斑点。 “天哪!他多丑!”老人语气很肯定地说。 他把灯放在了桌上。


傅雷先生1952年为重译本写
约翰·克利斯朵夫 《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艺术形式,据作者自称,不是小说,不是诗,而有如一条河。以广博浩瀚的境界,兼收并蓄的内容而论,它的确像长江大河,而且在象征近代的西方文化的意味上,尤其像那条横贯欧洲的莱茵。 本书一方面描写一个强毅的性格怎样克服内心的敌人,反抗虚伪的社会,排斥病态的艺术;它不但成为主人公克利斯朵夫的历险记,并且是一部音乐的史诗。另一方面,它反映二十世纪初期那一代的斗争与热情,融合德、法、意三大民族精神的理想,用罗曼·罗兰自己的话说,仿佛是一个时代的“精神的遗嘱”。
这部近代古典巨著,初译本是于十年前问世,先后印行七版。兹由原译者全部重译,风格较初译尤为浑成。全书百余万言,仍分四册,陆续按期刊行。第一册于本年八月份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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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户评论
  • 香香君君

    嗐, 应读“hai四声,同'害'音”。 意为伤感、惋惜、悔恨等。 可组词“嗐声跺脚”。

  • 迷离的睡眼

    搬来我的小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