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

我承认
文/涂之时

我承认
我很没用
别人一句话
就能把我从屋里冲到大街上
同意了去死的建议
却没有去死的决心

我承认
我一无是处
既害怕明亮的路灯
把我脸上的露珠照得晶莹
又害怕漆黑的树影下
隐藏着黑心的歹徒
我不敢到江边洗洗沾满灰尘的脚
怕好心人误以为投河自尽
我不敢到公园歇歇两条发软的腿
怕有毒的昆虫也来欺负我
在半明半亮的街道上
我的悲伤半遮半掩
理智让我在没行人时
才可以发出轻轻的呜咽
我不敢停下脚步
一驻足
巨大的痛苦就要追上我

我承认
我很笨
暴走了十几条街
跟了我几十年的“粗心”还在
这根植在我生命的肿瘤
是否已到了晚期
是否无药可救
来不及去想
疲惫已拉着我往回走

202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