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波·解读】《五代前的那些爱》23 《莺莺传》的故事（2007）

【传世经典 倾城之爱】之《五代前的那些爱》

第二十三回 只为你如花美眷，忍顾她似水流年

——《莺莺传》的故事

唐传奇《莺莺传》（节选）唐·元稹

贞元中，有张生者，性温茂，美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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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是年二十三，未尝近女色。知者诘之。谢而言曰：“登徒子非好色者，是有凶行。余真好色者，而适不我值。何以言之？大凡物之尤者，未尝不留连于心，是知其非忘情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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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妇，郑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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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中人丁文雅，不善于军，军人因丧而扰，大掠蒲人。崔氏之家，财产甚厚，多奴仆。旅寓惶骇，不知所托。先是，张与蒲将之党有善，请吏护之，遂不及于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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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厚张之德甚，因饰馔以命张，中堂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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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命女：“出拜尔兄，尔兄活尔。”久之，辞疾。郑怒曰：“张兄保尔之命。不然，尔且掳矣。能亘远嫌乎？”久之，乃至。常服睟容！不加新饰，垂鬟接黛，双脸销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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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稍以词导之，不对。终席而罢。张自是惑之，愿致其情，无由得也，崔之婢曰红娘。生私为之礼者数四，乘间遂道其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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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因谓张曰：“郎之言，所不敢言，亦不敢泄。然而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其德而求娶焉？”

张曰：“……数日来，行忘止，食忘饱，恐不能逾旦暮，若因媒氏而娶，纳采问名，则三数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尔其谓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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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是夕，红娘复至，持彩笺以授张，曰：“崔所命也。”题其篇曰《明月三五夜》。其词曰：“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张亦微喻其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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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崔至，则端服严容，大数张曰：“……始以护人之乱为义，而终掠乱以求之。是以乱易乱，其去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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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复容之。朝隐而出，暮隐而入，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张生常诘郑氏之情。则曰：“我不可奈何矣。”因欲就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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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俄以文调及期，又当西去。当去之夕，不复自言其情，愁叹于崔氏之侧。崔已阴知将诀矣，恭貌怡声，徐谓张曰：“始乱之，终弃之，固其宜矣。愚不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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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年，文战不胜，张遂止于京。因赠书干崔，以广其意。崔氏缄报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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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生发其书于所知，由是时人多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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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曰：“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为雨，则为蛟，为螭，吾不知其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