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流与洪皮匠定好计策,留下旧鞋转回了庄园。一进书房,陈镳就凑上来贱兮兮地问道:先生今儿得着趣儿了吧?哎!休要说这等有辱斯文的粗话。什么趣儿不趣儿的,不过是吃了她一盏茶而已,还别说,啧啧啧,味道不错。那您干嘛赶我回来呢?让我也跟着您吃她一盏香茗不好吗?钱流脸色一沉说道:你忘了我怎么叮嘱你的?再者说就算是这妇人有心,她那粗鲁的皮匠丈夫岂是好惹的?你要闹出是非来我可管不了啊。陈镳一撅嘴,满不在乎地说:您是不是想吃独食啊?放心放心,我不跟您抢就是。钱流瞪了他一眼,抬手点了点,摇头无语拂袖而去。
第二天上午,陈镳把自己脚上的鞋剪了个豁口,一溜烟跑到了皮匠铺,到门口一看,正好皮匠不在,径直进门喊了一声,皮匠媳妇走了出来,一看是他脸儿腾一下就红了,小声说道:奴家官人不在,您要修鞋请改日再来吧。陈镳一听喜出望外,机会难得,赶紧说:那就有劳娘子胡乱替我缝一缝呗。说着便上前扯住了她的手,皮匠媳妇一边假意挣脱一边说:相公,斯文人不要粗鲁罗唣,有话明天来说。明天?我一刻也等不了了。相公,相公,你且听我说,那粗货刚刚出门买线,说话就回,明天中午他要外出吃酒,到时你再来不迟。陈镳一听,恋恋不舍地收起手来,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皮匠媳妇送到门口又给他来了个勾魂摄魄的微笑,兴奋地陈镳是一夜无眠。
好容易等到日上三竿,陈镳精心收拾了一番,一身华贵的装束,再拿上一点散碎银两,特别叮嘱小厮不要跟着他,然后出门直奔皮匠铺而来。
一进门,陈镳就猴急猴急地搂着皮匠媳妇一通乱啃,然后抱起来就往卧室走。就在这时候,只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一声断喝如同雷震,后脖领子早已被人抓在手中,用力一扯,俩人双双倒地,一只大脚随即踏在陈镳的当胸,定眼儿看时,不是洪皮匠又是哪个。只见他右手拿着明晃晃的切皮刀,左手薅住陈镳的前襟儿跟拎小鸡子似的一把拎了起来,用刀抵住了咽喉。然后命令媳妇拿过绳子来,结结实实地把他捆在了柱子上。陈镳被这突出其来一切彻底吓瘫了,嘴里不住地求饶,皮匠压根不听,扯过一边晾着的裏脚布把嘴给他堵了个严严实实。
还没等皮匠喘口气儿,门帘外边传来的钱流的声音:洪掌柜,在下的敝履补好了么?皮匠也不答话,掀开帘子一把把钱流揪了进来,啪啪就是两巴掌,指陈镳骂道:好你们一对狗师徒,光天化日调戏良人,走走走,跟我一块去见官。钱流也没想到皮匠把戏做的这么真,强忍着两眼的金星说道:这是为何,这是为何,这从何说起呢?好好好,你且站在一旁。皮匠一把搡开钱流,上去又赏了陈镳几个不要钱的嘴巴子,指着他的鼻子边骂边说。钱流认真地在边上配合着他做戏,表情一会儿惊谔一会儿愤怒一会儿又面露可惜,皮匠媳妇在一边只是嘤嘤嘤地抽泣着。等皮匠说的累了,钱流满脸歉意地陪着笑脸说道:洪大哥,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师徒的错,您先暂息雷霆之怒,听在下说几句。我这蠢徒虽然不成器,冒犯了令正,但好在发现的及时还未铸成大错,您打了打了骂也骂了捆也捆了,依我看,就高抬贵手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何必非要闹到官府呢?那样一来,尊夫人脸面何存,您面子上也不好看吧?皮匠媳妇赶紧接过话茬说道:就是呢,反正我是宁死也不会去见官的。你就听先生的,大事化小,保全奴家的脸面吧。皮匠犹豫片刻,一咬牙一跺脚恶狠狠地说道:饶他可以,且先拿三百两银子来。钱流又假意跟皮匠讨价还价了一番,最终敲定一百两。定好了数目,钱流又说道:洪大哥,这么一笔银子,他可一下拿不出来,这样,您容我先回书馆拿些古董珍玩来押在您这里,三天之内凑齐银子再来赎。皮匠一听又暴躁了起来,揪住陈镳就要给他放血,慌得钱流赶紧上前拦住,说道:万万使不得,使不得。这样吧,我现在去把庄园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全给您拿来抵押,他身上的这些金银饰物就当是利息,统统归您,再让他写下一份文书为证,永不再犯,永不追究,总可以了吧?说着轻轻捏了捏皮匠的手腕,示意他见好就收。皮匠这才极不情愿地收起刀来,用手一指门外说道: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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