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流用从科举考场上刀头舔血练就的作弊手段来哄骗陈氏父子,自然是游刃有余,再加上他的真才实学,处处客气小心,很快便在陈家赢得了尊重,稳固了地位。至于他的目的那当然还是为了钱,可是一段时间下来,陈家并没有任何额外的实际性表示。钱流就有点坐不住了,这一天讲完了课,便决定点一点陈镳。跟他说道:这一段时间在这里承蒙令尊大人看重,各方面都没得说,只不过家里边就差点了,几次托人带话来说缺衣少食,我本想找令尊预支一点,可总是羞于启齿,唉!
陈镳到低还是年纪小,根本没听出钱流的言外之意,随口说道:那您只管开口嘛。又过了几天,到了立夏时节,钱流又管陈镳借了两次夏令的衣服,陈镳也只是爽快地拿给了他,并没有主动提出给老师做几身的意思。眼看三番两次地陈镳不上道,钱流难免心中有些怨气,怨气一生就动起了歪心思。
这一天傍晚,师徒俩用过晚饭,结伴出门散步。走了没多远,道边儿上有一家皮匠铺,皮匠正在门口飞针走线地缝着鞋,二人打皮匠面前走过的时候,只听得门里边传出一个妇人的声音:去打壶酒来。俩人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人拿着酒壶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这一看可是不得了,着实地惊艳了二人。这看美人啊,最好是灯下月下帘下,朦朦胧胧的八分人才能看成十二分,更何况这里已经是城郊,荒村野店,破旧的门脸儿,还有粗鲁的皮匠做陪衬,这几条加一块儿,当时就惊住了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老天真是不公,天下的好白菜都让猪拱了。而妇人一掀帘子看见他们俩,多少也有点意外,妇道人家要酒喝还打发丈夫去买,这事儿让外人看见,总归是不好意思。所以脸上稍稍地带了点娇羞的表情,更显得千娇百媚,一转身便又进去了。
师徒二人接着往前走了几步,钱流说道:刚刚这个小妇人可不大老实,早晚得红杏出墙。陈镳赶紧问何以见得呢?钱流说:这不明摆着的事儿嘛,一个皮匠每天修鞋补鞋臭气熏天的,却配了一个妖娆漂亮还爱吃酒的美人,怎么会不招来狂蜂浪蝶?不过咱们读书人可不能干这种事儿,有伤风化有辱斯文。你可千万记住了啊,没事儿别来人家门口闲逛。
这哪里告诫,分明就是挑唆。果然从这天以后,陈镳就心猿意马起来,几乎天天都打扮地油光水滑地来皮匠铺门口晃悠,一来二去皮匠就看到了眼里,情知他存心不良,可忌惮于他爹的势力,也没敢说什么,只是暗暗提防而已。
而陈镳的这点小心思,当然也逃不过钱流的眼睛,不由地心中暗喜,可算是找到了合适机会,少不了煽风点火推波助澜,只等时机成熟好好地敲上他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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