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应的,在一篇出名的佳作前,能忍得住不宣扬自己和这篇作品关系的人,更加寥寥。我的前同事徐欢欢,也是我现在的编辑,发来她看到的一段话:
“从做编辑伊始就想得很清楚了——别想被任何人记住,这根本不可能。最好能遇到这个时代真正好的作家,然后完完全全躲在他们的身后,让他们更好,把好的资源给他们。如果不能遇到如此好的人也没关系,我去写(但也别抱希望真能怎么样)。”
徐欢欢说她就是这样想的,一个好的编辑也应该这样想。或许一个称职的编辑,连做编辑出名,再用这个名头去写作都不应该。
尽管我认为我做编辑的六年时间中,我已经足够尽职尽责,但从内心深处,我觉得我不能从这样的职责中享受到由衷的快乐。值得我这样奉献的人并不多,每一时期可能有一两个,所以这样的快乐是断断续续的,牵扯着我的,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我只能感激,我有让我这样想的编辑。
所以,当珀金斯动容地说“像沃尔夫这样的天才,我这辈子可能再也遇不到了”时,我更动容的是,这样的编辑,我可能一生都遇不到一个。
看第一遍《天才捕手》时,电影结束后,坐我旁边的女生哭了,和我一起去的人指了一下,说:“这应该是你的同行。”我深以为然。第二遍是同事集体包场看的,我看着周围大家的反应,才觉得结尾的泪点其实并不是编辑独有的,这是一种两人在楼顶共看人间烟火的唏嘘。在这里流泪,应该是人们的共情。
编辑的泪点,在影片中更普通,更平凡,更容易错过。
沃尔夫要把书献给珀金斯时,珀金斯说:“编辑不应该留名。”他在自己数个的成功的案例面前,依然保有清醒和警惕:我不知道我所做的工作,是让作品变得更好了,还是仅仅是不同了。
说着这话的科林叔,在片中第一次展示了自己的一点无助,一点脆弱,而这恰恰是对编辑工作的,最本质的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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