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身体弱,不能跟着野蛮的孩子们一块儿玩儿。我母亲也不准我和他们乱跑乱跳。小时不曾养成活泼游戏的习惯,不论在什么地方,我总是文绉绉的。所以家乡老辈都说我像个先生样子,随叫我糜先生。这个绰号叫出去之后,人都知道三先生的小儿子叫做糜先生了。既有先生之名,我不能不装出点儿先生的样子,更不能跟着顽童们野了。有一天,我在我家八字门口和一班孩子掷铜钱,一位老辈走过,见了我笑道,糜先生也掷铜钱吗?我听了羞愧的面红耳热,觉得大失了先生的身份。大人们鼓励我装先生的样子,我也没有嬉戏的能力和习惯。又因为我确实喜欢看书,所以我一生可算是不曾想过儿童游戏的生活。每年秋天。我的庶祖母同我到田里去煎割。顶好的田水汗无忧收成最好佃户每约田主来煎割,打下谷子两家平分。我总是坐在小树下看小说,十一二岁时,我稍活泼点儿,居然和一群同学组织了一个戏剧班,做了一些木刀竹枪,借得几副假胡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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