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乡中秋节趣事——蒸甜糕

十六这晚，壮家姑娘们的活动又别是一番风味。她们相邀结伴蒸甜糕。

她们各自从家里把最白最大颗的糯米拿来，并且早几天就把白糖买回来了。当明月东升，清辉酒地的时候，她们便卷起衣袖、扎上围裙，慢慢推来细细磨，缓缓揉来匀匀搓。然而，分盆上甑，添水烧锅。她们一边制作，一边谈笑：

“春花哎，你和那个小潘谈拢了吗？”

“呸，我才没和他谈哩。”

“莫哄人了，口水都吃了好多了。”

“丑死！”

于是，少不了嘻嘻哈哈一番打闹。

姑娘们做的米糕，是分成几等几级的。有的放糖多，吃起来甜蜜蜜的，有的放糖少，只有些许甜味；有的则一点糖也没放，淡瘪瘪的。

月亮越过中天，渐渐向西滑下。姑娘们的米糕全蒸熟了。忽然，清风送来了阵阵歌声，或许还有竹笛或木叶的伴奏。这是后生们走寨来了。姑娘们不免有点脸红心跳。听，楼梯响了，大门被推开了，随着一阵欢声笑语，涌进来一伙后生哥。有同村共寨的，有远乡远屯的，有原来相好的，有初次相识的。他们嘻嘻哈哈，吵着闹着要姑娘们请吃糕。

姑娘们笑容满面，落落大方，把一碗碗米糕送到后生哥的手里。后生们不露声色地品尝着糕味，赞美着姑娘们的技术。不大一会，他们便起身告辞。接着，又会有第二批、第三批……姑娘们始终笑容可掬，应接不暇。

明月西坠，万籁俱寂，该是休息的时候了。然而，劳累了一天的姑娘们，却无半点倦意。她们一边吃糕，一边评论着后生们的言谈举止、品貌风度。

门被轻轻地推开了，又进来了几个后生哥。咦？不都是刚才已来吃过糕的人吗？怎么又转来了？同志吔，你可知道，这几个后生哥，就是刚才得吃甜蜜蜜的米糕的人哪。甜糕，是无言的情书，传递着姑娘们的柔情蜜意。至于那些只得吃淡糕的，显然被姑娘们淘汰了。

于是，炉前、门边、廊檐，一双双、一对对，情切切、意绵绵，窃窃私语，一直谈到晨曦初照……

作者：陈善

出处：《龙胜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