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他和保姆滚过的地方，婆婆带着我妈去参观

婆婆拨通倩倩的电话，说道：“倩倩呀！我是奶奶啊！你最近有空不，能回来几天不？”

倩倩接到电话，连说：“奶奶！我正准备回家呢！有什么事吗？”

“哦哦，没事没事，就是奶奶和外婆都想你了，你来听，外婆跟你说说话！”婆婆连忙把电话塞给我妈。

我妈把耳朵贴在手机上，满脸宠溺地说道：“倩倩我的乖乖，我是外婆。外婆想你呀，你啥时候回来啊，外婆就在你家等你好不好？”

挂了电话，婆婆和我妈连忙跟李楠说：“快去找小梅，以孩子的名义叫她回家！”

我在外面的公园里发呆，手机响了起来，是倩倩打来的，我接通了电话。

“妈妈！我明天回家，记得请小琴阿姨帮我收拾下房间啊！”女儿欢快的声音让我心情好了很多。

还好，家里的大地震，女儿丝毫不知。

“好好好！你小琴阿姨辞职了。回头妈来给你把房间收拾出来！”我高兴地答应着。

我们母女俩聊了一会便挂了电话。

刚挂了电话，李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亮起的号码看了半天，才决定接电话。

“小梅你在哪？我去找你！”电话那边传来李楠小心翼翼的声音。

这句话让我一下子想到了以前，李楠打电话给我时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问我在哪，他来找我。

而今，物是人非。

“不用了，我马上回去！”我冷冷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要回去给我女儿收拾房间，让她回来可以安睡。

我要回去收拾家里一切不安的情绪，让我女儿可以安心。

所有烦我心者不必过忧，女儿才是我的心头肉。

其他那些令我伤心的都不值。

我回到家，婆婆和我妈已做好饭菜。

李楠见我回来，赶忙殷勤地盛饭装菜，把我喜欢吃的菜都推到我面前。

我深吸口气，端起饭碗努力吃饭。

大家见我吃饭了，才敢默默地去拿筷子端碗开始吃饭。

从小我就懂，任何时候都要好好吃饭，如此，才有最基本的本钱去庇佑那些真正值得我爱的人。

吃饱肚子，我打开倩倩的房间。

这是她的专属地，即使我妈来了，也只睡客厅，都没睡过倩倩的房间。

满墙满屋的粉色，一面墙的书柜摆满了书本。

我在想，小琴有没有私自进过这个房间呢？

我开始收拾，婆婆和我妈想过来搭把手，被我拒绝了。

我把倩倩床上的床单被套枕套全部换洗了，桌子柜子全部擦干净，又在飘窗上插了瓶鲜花，三两只娇艳的玫瑰，美得热烈又高贵。

忙好后我又拉上我妈去超市选食材。

我不会做饭，买回来也只能让我妈和婆婆做了，具体买什么食材我也搞不清。

路上我妈跟我说：“闺女，妈知道你委屈，你婆婆也跟我表示，很后悔那么对你，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就不要闹离婚了好不好？”

说完这话，我妈眼泪已经滚落下来。

我妈肯定也知道，她这么劝我，我得吞下多大的委屈。

我看着我妈，伸出手轻轻地擦去我妈滚落下来的泪水，低声说了句：“好。”

这世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即使血脉相连的母女也不能。

我可能一辈子也无法彻底感受到我妈当初被抛弃的那种痛，我妈她也无法深刻体会到我现今被枕边人背叛的这种恨！

女人是女儿，是妻子，是母亲。活着活着就活成了别人的影子，为了男人忍受婆婆的刁难，为了孩子忍受男人的背叛。

唯独没想过，什么时候为自己一把。

我妈见我说了个“好”，便顺手抓过我帮她擦泪的那只手，把她的脸埋在我的手心里，哽咽道：“我跟你婆婆回头就回老家去，你们好好过日子！看在倩倩的面上，把日子过好，像从前一样。”

我妈的泪水从我的指缝里滴落下，我感觉有把刀在剜我的心！

“好！”我的脸上无悲无喜，淡淡地回了这一个字。

倩倩回来了，我早早下班去车站接她。

这个明媚的姑娘在车上东拉西扯，跟我说着在学校的各种见闻，一路上神采飞扬！

家里准备了满满一桌子菜等倩倩，吃饭时一家人谈笑风生。

李楠时不时拿眼觑我，婆婆和我妈也会有意无意地偷看我两眼。

倩倩学业紧张，只能在家呆三天。

第一晚我和倩倩睡在她房间里，母女俩躺在一起愉快地聊天说笑。

李楠时不时从门口张两眼，满脸羡慕。

第二天晚上我要值夜班，白天就请了假在家休息。

早上李楠早早去上了班，我便和倩倩在家里东聊聊西谈谈。

婆婆和我妈也围着倩倩问东问西的。很快已经十点多了。

倩倩看了看时间，然后拉着我的手，说道：“妈，我们一起去接爸爸好不好？”

以前我们偶尔会一起去李楠的单位门口等他，他下班后我们一家三口手拉着手逛一段路，走到公交站再坐车回来。

我一听，立马犹豫着说道：“妈妈有点累，不想去。”

倩倩毫不在意，说道：“那妈你在家休息，我一个人去吧！”

“嗯！”

倩倩见我同意，立马撒了欢地出门去接她爸了。

婆婆和我妈都笑着说倩倩像个孩子一样。

倩倩出了门，婆婆长长地吁了口气，我妈拿眼在我脸上搜寻，却看不到一丝情绪的波动。

我看了看她们，只轻轻说了句：“你们去做饭吧，一会倩倩回来该饿了。”

“对对对！可不能饿着孩子！”

我妈连连说着，便和我婆婆一起扎进了厨房。

中午时，倩倩先回来了，婆婆从厨房里把脑袋一伸，“咦？倩倩，你爸呢？”

“哦，我没去接我爸，路上遇到同学非拉着我去喝了杯咖啡，我看时间不早了就回来了。”

倩倩垂着眼扶着鞋柜边换鞋边说。

听了这句话，我的心好似往下坠落了一下，哪有上午喝咖啡的？

倩倩刚换好鞋走到客厅，李楠也开门进来了。

李楠见到倩倩，立马露出一脸的笑，倩倩低低唤了声“爸爸”便进了卫生间。

好一会倩倩才出来。

吃饭时，婆婆对李楠说：“今天倩倩本来打算接你下班的，半道被她同学截了去。”

“是呢，咱家倩倩真是个好孩子。哪像现在有的孩子，回来就知道刷手机耍朋友，哪还围着父母转的！”我妈接着说道。

我的倩倩确实是个懂事的小棉袄，我们家的解语花，从小就会疼我和她爸。

李楠听了后，猛地抬头说：“倩倩去找我了？”

“不是没去成嘛！半路上被她同学喊过去了！”婆婆连忙解释。

“哦哦！”李楠面有忧虑地搭着腔。

倩倩埋头吃饭，一语不发。

婆婆吃着吃着，突然说道：“我说个事行不行，你们这套房子住的太久了，干脆搬到市中心那套房子住吧。”

“什么？”

李楠惊诧地看着他妈，害怕他妈是不是又要整哪一出。

我妈和倩倩也疑惑地看着婆婆。

“房子得要人住才行，市里那套房子装修好了总得住一住才好，人是房子的胆，装好了就不能那么空着。”

“来回搬不麻烦么！什么人是房子的胆，你那就是迷信。”李楠咕哝道。

婆婆瞪了李楠一眼，又看了看我，好像忍住千言万语，才慢慢端起饭碗吃起来。

晚上我要去值夜班，倩倩非要跟过去，我说夜里她会睡不好的。

“没事，我睡上铺，你睡下铺，夜里你起床不会吵到我的。妈，我就想粘着你嘛！”

倩倩撒着娇，我招架不住只能同意了。

李楠看了连忙说：“医院环境不好，倩倩你就呆家里吧！”

婆婆听了狠狠地剜了李楠一眼，有点凶的说道：“倩倩要去就让她去！孩子喜欢粘着妈妈是正常的，你瞎逼逼个啥！”

无奈，上班时我只能带着倩倩了。

我和倩倩下了楼，婆婆就在家拿手点着李楠脑袋骂道：“你蠢啊！哪个妈不心疼孩子，让倩倩粘着小梅，这样她说不定心就软了，看着孩子就忍忍了，不会提离婚的事！”

我妈也直说：“是啊，孩子就是妈的命根子，现在能让小梅顾及到的只有倩倩了！”

李楠这才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还有，给我搬家！这套房子不要住了，该卖掉就卖掉，该出租就出租！”婆婆盯着李楠命令道。

“又怎么了？”李楠有点不耐烦地回道。

我妈也不懂，心想这老妖婆不会想着变卖房产吧？

“李楠！妈跟你说实话，小梅我算是看出来了，看着温柔安静，不言不语，其实主意大得很！她上次提出离婚我觉得不是一时气话，是心里反复考虑过的！你和她能不能过得下去，一看倩倩，二看你！”

“要不是你那么又打又骂的，她会提么！怎么全扯到我身上！”李楠嘴里里叽里咕噜地抱怨着。

“屁话！你妈我忍到现在了！她想离婚绝对不是因为我！还有，妈让你换房子你就换，住在这，你们俩迟早离！妈只能帮你到这，你爱听不听！”婆婆狠狠地骂道。

我妈有点生气了，说道：“别是你想着变卖房产，到时候万一离婚，可以替你儿子多分点钱吧！”

婆婆一听，气得直瞪眼骂道：“我是咽不下我儿子被结扎这个气！你闺女这事做得不地道！”

婆婆说完，又连忙拉着我妈的手说道：“来来来！我带你们看看！我这人再不讲理，可我会算账。现在我儿子这不上不下的年纪，离了婚对谁有好处啊！而且他还被结扎了，鬼知道接上那个什么索还能生不能生！”

精明的婆婆从来不会干吃亏的事，只有利益才能决定她的立场。

我没提离婚时，她会为了出口气，死死捏住我。

我提离婚后，她又能立马赔着脸弯着腰哄着我妈，又拉进来倩倩，一起为她的立场站台。

婚姻也是两个家庭的博弈，利益最大化才是婆婆的终极目标。

李楠的脸色立马黑了，见婆婆拽着我妈来到主卧，他也沉着脸跟过去。

“李楠！小琴那事后，你没睡过主卧吧？都是小梅一个人睡的吧？”婆婆问道。

“嗯。”

“你们看看！小梅从来没睡在床上过！”婆婆指着床说道。

“什么！”李楠和我妈同时瞪着眼睛惊呼道。

“那她睡哪了？”李楠追问道。

“地板！”我妈抖着声音吐出两个字。

婆婆看了我妈一眼，赞同地点了点头。

我妈闭上眼，全身轻颤，泪水顺着眼角滚滚而下。

“那天小梅在倩倩房间换床单被套我才反应过来，主卧的床单被套自从那次，小梅扔掉所有小琴碰过的东西时，换上干净被套床单，就再也没换过！小梅是个有点洁癖的人，我记得以前她在老家，洗脸洗脚毛巾都必须每天搓洗后拿到太阳下晒。这么讲究的人，她会自己睡觉的床单被套这么久不换洗？”婆婆有理有据地分析着。

“是的，小梅很爱干净，她念书时，每个周末都会换洗床单被套。”我妈附和婆婆的推断。

“昨天你们娘俩去超市后，我就跑到房间转悠。床上枕头上，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哪有天天在床上睡觉的不掉头发的！我翻来翻去，在柜子里找到一床卷的整整齐齐的被子，小梅不用香水，但她用的洗发水是薄荷味的，那床被子上有淡淡的薄荷味，还有一两根长头发。”

李楠嘴巴张得老大，不可思议地听着。

我婆婆又绕道床里面的空地上，指着地板说，“她每天晚上就睡在这！白天把窗帘拉开，还没拖地的时候，迎着光线看，可以看到打地铺留下的印记。沿着铺盖一圈，以外有薄薄的灰层，铺盖下的地板异常干净。”

“她好好的床不睡，干嘛要睡地板呢？”李楠不解地说道。

我妈已跪在地上抚摸地板，泣不成声。

她听到李楠说的话，终于忍不住站起身，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打了李楠一个耳光！

“你说她为什么要睡地板？为什么？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妈满脸泪水，厉声反问道。

婆婆看我妈打了李楠，居然没有护着李楠，只冷冷地看着。

我妈哽咽着说道：“李楠，摆着哪个女人，也不会睡自己老公跟别的女人睡过的床的！”

“我的闺女这段日子是怎么熬的啊！她是得有多恨啊！她这一夜一夜都是怎么过来的？她得怎么忍才能做到跟没事人似的，还来安慰我！哄我不要生气！哄我吃饭！”

我妈瘫坐在地，一边抚摸着那块地板，一边嚎啕大哭。

我妈心里痛如刀绞，她可能是第一次开始从我的角度去正视李楠背叛的这件事，也第一次去触摸我心里的那种痛与恨。

她可能开始后悔，她居然劝我去忍忍，忍忍如她当初一样遭受的背叛之痛，那种痛，如万箭穿心，剜肉蚀骨！

“你们离不离根本原因不在我这，我那又打又骂的最多算是个催命符。”

婆婆一语剖开表象，直取重点。

“李楠，妈只能帮你这么多了，后面看你和小梅的情分还剩多少了！倩倩这块，不知道能不能抓住小梅的心。还有你自己，得拿个态度出来，不能全指着我跟你丈母娘在里面周旋。”

婆婆是个聪明人，毫不客气地点出李楠躲事怕事的态度。

李楠捂着被我妈打的火辣辣的半边脸，木然地点点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