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延寿

第二章 延寿

“每年七月十八敬香一次。”

“每年缴纳俗世钱款一次。”

“教导好下山历练的瑶池弟子。”

“每百年清扫各大宫殿一次。”

……

史墨大概扫了一眼，发现都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于是把卷轴往戒指里一丢，离开了瑶池。虽然在这里的日子挺不错的，但是现在既然可以离开了，心里头对父母亲人的思念突然就爆发了，他恨不得瞬间出现在自己家的院子里。

“二姐也嫁了，不知道过得幸不幸福。”

“二老就他这么一个儿子，失踪了这么久，不知道他们现在好不好。”

史墨下了山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好在他知道这边常有集市，他很快找到了本地的大集。找了张纸铺在面前，上面写着：“急需用钱，帮人延寿，仅此一次，非诚勿扰。”之后便搬了个大石头坐在那儿等着生意上门。

集市上的人不是很多，不过史墨这边依然招来了一大片围观的人。大家的目光在史墨和他面前的广告之间来回徘徊着，眼神各有所异。

“这小娃娃好大的口气，竟然敢说出这种话。”

“前些年咱们赶走好几拨来骗人钱财的假半仙，如今不给人算命问前程了，竟然直接给人续命了，这世道呀。”

“小伙子，看你不像本地人啊。咱们这边民风善良，你要是缺钱了就说，十块八块的大家凑一凑也就解决了，不要搞这种骗人的把戏。”

“就是就是，你还小呢，不要学这个。”

……

史墨老神在在，不理他们。在瑶池的两年半，一大半时间他都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搞卫生，修为没涨多少，但养气的功夫却小有成就。一帮凡夫俗子确实打扰不了他的心境，更干扰不了他的决定。

“文豪啊，爷爷年纪大了，以后怕是不能再陪着你这么跑东跑西的了，这次你可不能再贪玩了，多学点儿东西。”

“爷爷您看您说的，老街那边的老板们都说您老当益壮呢。”

一阵轻风吹过，远远地带来两句对话。老者的话里带着很多无奈，但更多的是对生命的渴望。史墨心中轻轻一动，生意要上门了。果然，没过多久，一老一少出现在他面前，站着不走了。

史墨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发现他们竟然还带着数十个保镖，心里更加期待起来。

“小伙子，你这延寿要收多少钱呀。”董建平饶有兴致地看着史墨，没有问真假，而是直接问价格了。

一旁当孙子董文豪皱了皱眉头，对史墨说：“小弟弟，说实话，我可看不出你有什么本事能给人延寿，你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小弟弟？

你弟弟才小呢？你们全家弟弟都小！

史墨连眼皮都不带抬就怼了回去：“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别看你是当孙子的，要真是毁了老人家多活几年的天机，你觉得他还认你这个孙子吗？”

董文豪气极：“我……你！爷爷，这种人你看他……”

董建平摆摆手，打断了孙子的话。对方说话尖酸刻薄，但他不介意，因为这从另一方面表明眼前这个小摊主底气十足。他活了这么多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各种古董打交道，见过的奇闻异事数不胜数，但却是第一次见摆摊帮人延寿的。

自古以来，大部分人相信，人的寿数是老天定的，凡人连知晓的权利都没有，更别说能更改了。“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这句话传了这么多年，可不是闹着玩的。

这些道理几乎是个人就能想明白，董建平当然也懂，但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对他来说，这延寿的诱惑实在是太大了。他能多活几年，董家的根基就会壮大几分，这笔生意怎么看都不亏呀。

“说吧，帮我延寿一次，你开个价吧。”

史墨心里头估计了一下，还真没法开这个口。低了不划算，高了怕把人吓跑。还是继续装神棍吧：“我这个方法至少能让你延寿五年，你自己觉得你五年的人生值多少钱，就给多少钱吧。”

“五年么？”

董建平从口袋里掏出支票，刷刷刷写了个数字，让人递了过去。

我擦，这老家伙果然是土豪啊！

整整一个亿！

这下史墨淡定不起来了。这么多零，别说现实中了，就是在考试卷上也没见过这么大的数字呀。

“哎呀，老爷子，你这一下子给这么多钱，不怕我跑掉吗？”有这么一大笔收入，史墨心情也变得愉快起来，开起了玩笑。

董文豪可是看到自家爷爷给了多大一张支票，他挥了挥拳头：“有种你试试。”

史墨正了正身子说：“小小年纪不要那么大的火气，我这是开玩笑的你看不出来吗。爷爷都不急你个孙子急什么。”

咳咳咳~

这小子说话可真损。

董建平怕自己孙子和他打起来，赶紧摆摆手：“行了，别闹了。这钱你已经收了，这延寿的事儿……”

史墨摇了摇头：“这次出来的着急，没弄了个店面，咱在附近找个公厕吧。”

这话一出，史墨自己脸上都有些挂不住了，董文豪更是差点儿就撸袖子往过冲了。

好在董建平人老成精，他带头朝着市集外面走去：“来吧，我们这儿有个房车，应该够你折腾了。”

眼前这辆车一看就是进口的，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这种奢侈的东西呀。

史墨跟着上了车之后，车门被关上了，老爷子吩咐了一句：“谁都不许进来！”

随手拿出早就切好的半个蟠桃递过去，史墨对董建平说：“老爷子，我建议您去厕所坐好之后再把它吃下去。”

瑶池的蟠桃据说都能延寿千年，就算被夸大十倍，那延寿百年还是可信的；然后考虑各种综合因素，再把效果缩水十倍，延寿五年妥妥的。

董建平一脸懵逼：“这……这不是桃子吗？”

史墨一把把他推进卫生间：“赶紧吃，有话待会儿再说。多晾一分钟，效果低十天，你自己看着办。”

二十分钟后。

“哦呀呀呀！”

“呀！啊啊啊……”

卫生间里不断传来老头的喊声，一声比一声低。不过史墨却听得出来，这老家伙这几嗓子喊的中气十足，看来效果很不错。

董文豪听不出什么中气之类的，他只感觉爷爷这儿动静越来越小了。车门被锁着，他进不来，只能在外面不断叫嚷着：“你要是敢对我爷爷下黑手，我肯定把你抽筋扒皮、碎尸万段！”

这小子倒是孝顺。不过史墨没空搭理他，房车里各种小机关不少，挺好玩的。他得好好看看质量怎么样，要是不错的话回头也买一台玩。

一个多小时后，董建平总算从卫生间出来了。

老家伙高兴呀，冲出来直接就朝着史墨这儿跑了过来：“先生，你看我这头发也变黑了，皱纹都少了一大半，刚刚我照镜子了，这……这太神奇了。”

史墨捏着鼻子咬牙切齿地说：“你能退远点吗？”

董建平尴尬地笑笑，用遥控把换气系统开到最大然后赶紧跑到卧室里把自己关到里面。

过了半天之后，他才又跑了出来：“先生，我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不止啊。”

史墨翻了翻白眼：“那你再给我一个亿？”

董建平听了马上就伸手掏口袋，史墨赶紧制止了他：“行了行了，暂时存你那儿了。我现在想回安市，非常着急，然后还缺现金，大量的现金。”

董建平大喜，存着好啊，存着以后咱就还能联系！这可是活神仙呐！

“文豪，快快快，给先生安排去安市的包机。哦，对了，让安市那边多准备点儿现金，一下飞机就都交给先生。”

史墨打了个哈欠说：“包机就包机吧，先生就别叫了，我叫史墨。现在我没电话，以后……”

董建平赶紧又对董文豪招手：“快快快，通知那边给史先生把手机号什么的办好，按最高标准来。”

董文豪总算进来了，瞪大眼睛看着自家亲爷爷年轻了十岁的样子，只不过还没说话呢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赶紧办事去，没看史先生等着呢吗？！”

史墨对董建平说：“董老头，你给我办这么多事，那一亿我也不会少收的。”

董建平赶紧表态：“您看您这话说的，见外了不是，多大点儿事儿啊。”

刚刚爷爷那一脚可一点儿都不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能踢出来的，在那边打电话的董文豪也在心里说，大哥您太谦虚了，就冲您这本事，再收十个亿也不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