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极顶看日出,历来被描绘成十分壮观的奇景。有人说:登泰山而看不到日出,就像一出大戏没有戏眼,味儿终究有点寡淡。
我去爬山那天,正赶上个难得的好天,万里长空,云彩丝儿都不见。素常,烟雾腾腾的山头,显得眉目分明。同伴们都欣喜的说:“明天早晨准可以看见日出了。 ” 我也是抱着这种想头, 爬上山去。
一路上从山脚往上爬,细看山景,我觉得挂在眼前的不是五岳独尊的泰山,却象一幅规模惊人的青绿山水画,从下面倒展开来。在画卷中最先露出的是山根底 那座明朝建筑岱宗坊,慢慢地便现出王母池、斗母宫、经石峪。……山是一层比一层深, 一叠比一叠奇,层层叠叠, 不知还会有多深多奇。 万山丛中, 时而点染着极其工细的人物。 王母池旁边吕祖殿里有不少尊明塑, 塑着吕洞宾等一些人, 姿态神情是那样有生气, 你看了, 不禁会脱口赞叹说: “活啦。 ”
画卷继续展开,绿阴森森的柏洞露面不太久,便来到对松山。两面奇峰对峙着,
满山峰都是奇形怪状的老松,年纪怕都上千岁了,颜色竟那么浓,浓得好象要流下来似的。
来到这儿你不妨权当一次画里的写意人物,坐在路旁的对松亭里,看看山色,听听流水的松涛。
一时间,我又觉得自己不仅是在看画卷,却又像是在零零乱乱翻动着一卷历史稿本。
——节选自杨朔《泰山极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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