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细菌世界历险记》孩子听 | 菌儿自传

65《细菌世界历险记》孩子听 | 菌儿自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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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菌儿,为什么叫菌儿呢,因为我的身体非常小,所以名字叫菌儿。菌是生物中的一大类,菌族菌种很多很杂。比如用来做菜的蘑菇就是我们菌族里的大汉,而我,是菌族里最小最轻的一种,小得你看不见我,轻得我们好几十万挂在苍蝇脚下,它也不觉得重。所以,从我的始祖开始一直到现在,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

终于,在1675年,荷兰的一位制造显微镜的高手看见了我。这天在下雨,我正在一小滴雨水里游泳,不成想,这滴雨水就被他拿去了。显微镜下,他看见了我在水中活动的身影,以为我是从天而降的小动物,于是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报告给伦敦“英国皇家学会”,消息马上就传遍了欧洲。不过那些欧洲人发现我后并不太在意,只当我是个小玩意。直到两百年后,法国有一位怪学究,怀疑我是疾病的元凶,要彻底清查我,于是,我被关进了一个玻璃小塔。

那玻璃小塔里气候暖和、食物充足,我在里面足足待了六十多年,这玻璃小塔是用亮晶晶、透明的玻璃做的,只有塔顶圆圆的天窗可以通气,还塞满了棉花,这棉花里虽然有无数的细孔,气体来往自如,但是我冲进里面就会被绊倒、迷路、逃不出去。

本来我以为进入玻璃小塔就可以过上安生日子了,可是想不到突然从屋顶上吊下来一根又粗又长的白金丝,把我钩到塔外面去了。我被放到玻璃片上,那狠心的科学家把我送到火焰上烤,烤得我细胞焦烂,死去活来,终于晕倒,不醒“菌”事了。

此后,每隔一天或一周,我就要被提出来烤。火呀,真是我最惨痛的回忆了。实验室的火要烧焦我了,水呀,快来救我吧。

我本来就是水国的居民。水,我爱你的浊,也爱你的清,清水里氧气充足,我虽然饿,却能延长寿命;浊水里有丰富的食物供我享用。游完了水国,我躺在海洋上,听那波涛的荡漾,看白云的漂游,我羡慕它们的自由。不过那海水实在是太咸了,啧啧啧,我只好期待着鱼把我吃了,鱼只要被渔夫捕获,我躺在鱼的肚子里,就有机会再到岸上啦。就这么定了,我打算在厨师洗鱼肚子的时候溜到垃圾桶里去,这样就不难找到食物了。

不过……我并没有溜出去,只能通过混在生鱼粥里,再到人的肚子里去,然而,我厌倦了胃肠里的生活,痛快地随着大便出来了。

经过几番曲折,我们又回到了土壤里,在地上我是不缺饮食的。在地上,我盼望着秋风把我送到天上去,正这样想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件伤心的往事,那就是旱灾。前几年,我曾亲眼见过西北那绵延三四年的旱灾,在烈日和饥渴的煎熬下,成千上万的人都死了。有的人以为地面上堆着的尸体是我的口福,哪知我是万分焦急啊——是的,我讨厌干热,地上的干粮虽然堆积如山,却没有一点儿水汽,我吃不动呀!你看沙漠里哪里有我的身影。

在乡村的田园上,我颠沛流离,处处靠灰尘的提携,那灰尘就像我的航母,上面有我不少的朋友:矿物、植物、动物再加上我菌类,一共是四种。我牵着这一群流浪儿的手,在天空中奔逐。我忽然记起,在洪荒时代,我在黑暗的森林里飞游,忽然碰壁了。呀!原来是蝙蝠的鼻子,我进入它鼻孔的深处,里面很柔滑很温暖,但是我被他强有力的呼吸一喷,就打了几个筋斗出来了。后来我又进去过几次,然而蝙蝠的呼吸道抵抗力非常顽强,它的扁桃腺发育得也不完全。

扁桃腺是淋巴组织的结合,淋巴腺的一大种,动物体内的淋巴组织含有抵抗作用。淋巴细胞也是抗敌的细胞,是白血球的一种,我经常被它们驱逐得四处逃窜。扁桃腺是淋巴组织最高的建筑物,是动物身上抗菌的堡垒,我从鼻孔或者口腔进入喉咙时看见扁桃腺可真是害怕。后来这两条路走熟了,我看出了扁桃腺的破绽和弱点:它的四周有不少空隙,加上空气不太流通,食物残渣又多,我就躲在这里,到了有机可乘时,我占领了扁桃腺,于是那动物就发生了扁桃体炎。

我曾经游遍了天下动物的身体,只见到鸟类和哺乳类有淋巴腺和扁桃腺之类的抗敌组织,又以哺乳类的淋巴腺最发达。人体中,淋巴腺的交通网就更多了,人本来是最容易生病的动物,正因为有了淋巴腺的存在,人才不容易生病。淋巴腺在抵抗传染病的进化史中实在是一座纪念碑。

乡下待久了不免感到无聊,趁着乡下人进城,我就附到他的身上,到都市里观光,都市里很热闹,这里不但有灰尘,还有口痰的飞沫助我传播。因此,呼吸道上不免有我的影子。在婴儿刚刚出生的时候,他的鼻孔和口腔里没有我的踪迹,但经过数小时,我就从空气中一批一批地带着移民来此繁殖了。

我的移民政策是以呼吸道的形势和生理上的情形而定的,那块地方气候如何,湿度如何,黏膜有无缝隙凹陷之处,氧气是否太多,组织和分泌汁是酸性还是碱性,细胞胞衣上的纤毛活动力如何,这些条件都要符合我的生存需要,才有我的立身之处。

此外,还有临时发生的事件,也会助长我的势力。比如食物的停积会加厚我的食粮;黏膜受伤破裂,会便于我的进攻。更有那不幸的矿工,整天呼吸着矽灰,他的肺瓣硬化了,变成了矽肺,那矽肺是我最喜欢呆的地方。我家里那个最不怕干的孩子,人们叫它痨病菌的,便在这矽肺上繁殖,肺痨可不能怪我。这矿工是受了工作环境的压迫,没有得到卫生的保障,糟蹋自己的身体,我才有机可乘的。

呼吸道就像一条自由港,灰尘的船只可以随意抛锚,就我的经验来看,这曲曲折折的自由港分为里中外三大湾。里湾以肺为界,出去是支气管,然后是气管,最后是喉咙。中湾在口腔和鼻洞之间,是呼吸道和食道的三叉路口。口咽之上是鼻咽,那是外湾的起点。

在鼻咽里,我是比较容易活动且能迅速繁殖的,但是为了生计,我不得不和鼻咽以内的细胞组织斗争。所以我变得泼辣勇猛多了,从鼻咽到口咽,我一路厮杀,准备进攻,看见那个红色的扁桃腺,又瞥见那个一开一合的大口,我在四周埋伏着,等候机会随时进攻。所以,在人体内,我菌儿除了盲肠的左右以外,要算喉咙之间最多了。

我在呼吸道上进攻的目的地当然是肺,那里有吃不完的血粮,最广阔的地方。肺尖又脆,肺瓣又弱,我可以长期繁殖。可是我一旦进入音带部分,四周的细胞就会鼓起纤毛来扫荡我,两旁的黏膜会流出黏液来牵绊我,喷嚏、咳嗽、说话和呼吸又来驱逐我,沿途的淋巴腺布满了白血球……我真是无可奈何了。

但是一旦天气变冷,呼吸道上遇见了冷风的袭击,我就马上到扁桃体前,召集我所有的菌兵菌将,往肺门进攻,那时,全咽喉都震撼了。

肺港之战是我的优胜记录,是我生平最值得纪念的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是我进攻呼吸道的胜利。在这个过程中,我几乎征服了全人类,全生物界为之震惊。

在此之前,我还有许多伟大的战绩,但是都因为准备不周,我的秘密都被科学家戳穿了。如14世纪横扫欧洲的大鼠疫,就是我利用了家鼠和跳蚤攻击人皮肤的大胜利;如扫荡全世界六次的大水疫,就是我勾结苍蝇和粪水攻击人类肚肠的大胜利。谁知道19世纪以来,科学家发明了抵抗我的战略,从此卫生情况好的国家都防范我,我哪里还敢从这两条路线上大规模地进攻人类呢?

还有一位德国医生提出来的传染病三原则,作为判定我犯罪的标准,本来我们菌儿平时都在一起生活,有血大家喝,有肉大家吃,不分彼此,不立门户,大家都叫菌儿嘛。但是多事的科学家却偏偏给我们分门别类,加上许多古怪的称呼,呼唤起来反而让我觉得麻烦。

闲话少说,我来谈谈这传染病三原则吧。我常听科学家说,每一种特殊的传染病一定都有一种特殊的病菌在作祟,所以他们要认清病菌,寻出真凶,才能下手防御。首先,第一个原则是:要在每一个得了这特殊传染病的病人身上捉到我这行凶的孩子,而且它被捕的地点也应该是行凶的地点,这就是说,若在其他不相干的地方抓到它,那证据就有一些靠不住了。

第二个原则是:凶手要活生生地捉到,并且把他关在玻璃小塔里,还要养活它,最好能一代一代地传种传下去,别的菌种都不能混进来,要永远保持那凶手的单独性。

第三个原则是动物实验,把那带有嫌疑的菌儿注射进弱小动物的身体里,如果它们也发生同样的病状,那就是这特殊传染病的铁证,不能再狡赖了。

啧啧啧,我不得不佩服这些科学家的英明,但是我家里还有三个小英雄,就不受这传染病三原则的威胁。嘿嘿,肺港之战,我连战告捷,就是这三位小英雄的计谋。

我这三个小英雄,科学家已经给它们判定了传染病的罪名了,第一名,他们说它是猩红病的凶手,叫它溶血链球菌。第二名,他们说它是肺炎的凶手,叫它肺炎双球菌。第三名,他们说它是流行性感冒的祸首,叫它流行性感冒杆菌。

他们是根据传染病的三原则被判定的,然而,这三个孩子的行动并不是那么单纯。如第一名,不仅使人发猩红热,什么扁桃体炎、丹毒、产褥热、蜂窝组织炎之类的疾病都是由它而起。

我的这三位小英雄都是最爱吃血的微生物,为了吃血,它们奋不顾身地往肺港里钻,但又怕遭到敌人的暗算,所以经常结成统一战线,胜利则一起进攻,失败就一起后退,连白血球也没有办法。

肺港是一个曲折的深渊,前半段,从咽喉的门户到肺叶的边界,是呼吸道的里湾,肺叶里分为无数的肺泡,这些肺泡就是呼吸道的终点。

进了肺港后,若不遇到阻挡,就一直往下面滚,滚过了支气管,然后是小支气管,它们如同树枝一样渐渐变小、展开。一旦进入了肺叶,那管口就越分越细了,穿过一段甬道似的肺泡小管,便是空气洞,再进则是空气房。空气洞和空气房组合起来便是一个肺泡,新旧空气在这里交换。在肺泡的壁上满布着血川的支流,心房如大海,血管似江河,我看见血球在跳跃,血水在汹涌澎湃,我的饿火燃烧起来了。肺泡的墙壁非常薄,在这里,我吃血是非常方便的事情。

为了吃血方便,我那三个爱吃血的孩子就常常深入肺泡,抢占肺房,轰炸细胞,冲破血管,与白血球恶战,与抗毒体肉搏,闹得人肺发硬,流血出脓,从而演变成三大疾病:伤风、流行性感冒,支气管肺炎。一次比一次紧张,一次比一次危急,伤风是我的小胜利,流行性感冒是我的大胜利,支气管肺炎是我的全胜。

俗话说“民以食为天”,我们菌儿也不例外,虽然我们算是最弱小的生物,但是对吃的问题也不能放松。我几乎什么都吃,最低贱的如阿米巴的胞浆,高贵的如人类的血液,我都吃过,我是最能适应环境的生物。

但是我最喜欢在动物身上待着,尤其是哺乳动物,他们的体温是那么暖和,又能给我提供现成的食物,在他们身上过惯了这种舒服的日子,我就不想离开了,于是我们就在这圈子里无限制地生长繁殖起来。

有一天,人的皮肤像火山一般爆裂了,流出热腾腾红殷殷的脓液,这东西从哪里来的呢?呀,我在肺港里见过好多次了,于是情不自禁地跳进去品尝了它的美味,从此我对人兽的身体就有了很大的野心。

我虽然有吃活人活兽血的野心,但这并不容易,血液被紧密地包在血管里,围在皮肤和黏膜之内。我要侵入血管,必先攻陷皮肤和黏膜。皮肤和黏膜的面积虽然广大,但是处处有重兵把守,皮肤是那样坚韧,没有伤口就不能随便穿过,眼睛的黏膜有眼泪时常冲洗,眼泪又有极大的杀菌效果,就算把它稀释到四万分之一,我也不敢在那里停留。呼吸道的黏膜有纤毛,会把我清扫出去,胃的黏膜会流出酸溜溜的胃汁来溶化我。人和兽乃至一切动物都在严防我的侵略,使我没有抵抗力量。

至于血,它的自卫力量就更雄厚了。根据科学家的报告,凡体重在150磅左右的人都有7升的血,昼夜不息,循环不已地在奔流着、荡漾着、澎湃着。在血的狂流中,我碰到了各式各样跳跃着的血球,滚来滚去地流动着。我最常见到的是车轮一样的血球,带点青黄的颜色,它的细胞内没有核心,像一只一只的粮船,载着蛋白质和脂肪,从我身边掠过。我看它那又肥又美的胞体,饥饿得不行。它的体内还有一种特殊的色料,叫作血色素,那是最珍奇的一种宝贝,远远地,我就闻见了腥味,就是从这血色素里散发出来的。

我在血液里奔流的时候,我的细胞常常在中途死去,不知道是受了谁的暗算,后来我才知道是所谓的“抗体”在和我作对。

血液是我爱吃的,但是血管的防卫太严密;红血球是我爱吃的,但白血球的武力却让我害怕,每600粒红血球就有1粒白血球在保卫着它们。

这种情势下,我有什么法子抢它们吃呢?我的经验提醒了我!第一是天时,天气转变的时候,人和动物的身体突然遇冷,他们的皮肤和呼吸道黏膜都会发抖,血管里的血液突然退却,这时,我就可以顺利行军。

第二是地利,皮肤一旦出现伤口,我就冲进去。有时人的皮肤被小小的针尖所伤,不知不觉过了数小时后,忽然痛起来,接着全身发烧,这就是我的先锋队从这小孔里进攻得胜了。然而,在抵抗力强的身体里,这很难发生。平时我冲进皮肤或者黏膜内,血液就如同风起潮涌般狂奔而来,无数的白细胞把我给剿灭了,这就是动物身体发炎的现象,发炎是它们抵抗细菌的方式。

第三要靠群众的力量,进攻人体内部,必须要利用菌群的力量,单靠一粒一粒细胞作战,是不管用的。我必须要用大队的人马来进攻。例如伤寒之病,因为他所吃的食物里,早就有我的菌众在那里繁殖了。

第四要看我的战术,有时我要和蚊子、臭虫或者虱子相勾结,才能攻入血管。

第五要看我的武器,我有时会使用毒素之类的凶险武器,那毒素是屠杀动物细胞最厉害的利器。

总之,不论用什么法子,从哪一个门户里进攻,我的大队兵马一旦冲进了血河里,占领了血河,战胜了白血球,压倒了抗体,解除了血液的武装,把红血球里的血色素吃光,那个人的生命就不存在了。

人死后,埋了的话,我就在尸体里举办宴会,那可是我们菌儿庆功行赏的时候了。不幸的是,有些地方用火葬把尸体全烧成灰,连带着我们也跟着全军覆没了。

地球上的生物都有吃东西的资格,也有被吃的危险,不但大的要吃小的,小的也要吃大的,这不是复仇,是生存竞争。

在生物界,我是顶小顶小的生物,我要吃顶大顶大的东西,不,我什么都吃,只要它不毒死我。因此,我觉得找食物最方便的途径就是到动物的食道上去追寻,为了找食物,我曾走遍天下大小动物的食道,我和食道的主人一般相安无事,我吃我的,它消化它的。吃草的动物,它们的肚肠里若没有我的帮助,那些生硬的纤维素就不容易消化,比如牛。

以我的经验来看,环境最好,食物最丰富的食道是人类的肚肠。人类这东西,是最贪吃的生物,他的肚子,就是弱小动植物的坟墓。在他的肠子里,正在消化的饭菜鱼肉就变成我的美味了,在这条大道上,我一路吃一路走,沿途风光景色真是美不胜收,我可真是饱尝各种滋味了。

食管往下是胃,这里有热滚滚、酸溜溜、毒辣辣的胃液,经过这里,我的大部分菌儿都死了,只剩下少数极顽强的,通过了这道难关,安然到了胃的彼岸。有的人胃受到了压迫,胃细胞不能正常工作,胃液产生不足,酸度太淡,消化力不强,我就不怕它了。有时候胃壁上长出一个团团的怪东西,是一种畸形的,多余的发育,科学家给了它一个名字:癌。

我一旦越过有皱纹的幽门,景色就变成了重重叠叠、有绒毛的小肠的景色了。酸酸的胃液流到了这里,酸性就渐渐减退了,同时,黄色的胆汁从肝来,清澈的胰汁自胰腺来,黏黏的肠汁从肠腺里涌出,这些人体的汁液都有调剂酸性的本能。经过了胃液初步消化的食物,一到小肠就变成了中性的食物了。在这个阶段,我才敢吃我的食物。

蠕动的小肠可分为三大段,第一段是十二指肠,它只有十二个指头并排在一起那么长;第二段是空肠,食物到这里随到随空;第三段是回肠,它曲曲折折的,食物的大部分营养都被这里的肠壁吸走了。

小肠的曲折在盲肠入口就结束了,盲肠是大肠的起点。在盲肠的小角落里,我发现了一条死巷,是一条尾巴一样凸起的东西,食物偶尔掉进去,就出不来了。我如果在里面大量繁殖,人就有得盲肠炎的危险。

到了大肠了,这是一条没有绒毛的平坦大道,食物到了这里已经是渣滓了。再往后走,就是直肠了,这是食道的最后一战,到了这里,一切食物的养分都已经被肠膜的细胞和菌儿吸收了。剩下的只是无数细菌的尸体和不能消化的残渣,这就是大便了。

出了人的身体,我来到了土壤里悄悄地工作。你想想,土壤为什么能源源不断地为植物提供养料,还不都是因为我吗?

我有分解废物的本领,我把土壤里死去的生物细胞分解成植物容易吸收的物质。正在我辛勤工作的时候,人类发现了我的作用,开始利用我来为他们创造财富。

从酒开始说吧,酒是我的劳动果实之一,我的亲戚多数都有造酒的天赋。米麦、各式各样的糖和水果,一经他们的光顾,就带有点酒味了。这是酒在自然界中的现象。

传说中,在我国的大禹时代,就有一位聪明的古人,叫作仪狄,他偶尔尝到了酒的味道,觉得香甜可口,于是就自己动手做,从此,中国人都有酒喝了。

西方的国家也有造酒的故事,于是什么葡萄酒啊、啤酒啊、白兰地啊、白酒啊都算在一起,酒的花样越来越多。酒是随着生产手段的变化而变化的,但是在这生产手段中,我却不能缺席,我是造酒的生产力。

在人类的掌握中,酒是我的强迫职务,我成为造酒的奴隶和机器了。可是奇怪的是,人类虽然已经有几千年的造酒历史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

我在酒中的作用被发现,还多亏了一位胡子科学家的功劳,他特制了几十瓶糖果汁液,邀请我进去,结果我到过的地方,都有了酒的味道。后来,他被法国的酒商请去,看看他们的酒桶出现了什么问题,怎么好好的酒变得酸酸的了。胡子先生观察了一番,写了一篇书面报告:“纯净的酒应该由纯净的酵母菌来制造,不能放乳酸杆菌或者其他不相干的细菌。乳酸杆菌是是酒变酸的原因。”

除了酒,还有酸奶、豆腐、腌菜之类的食品要依靠我的劳动才能成功。酸奶的酸是有抗菌作用的酸,酸奶一旦落在肚子里,我的孩子们就不敢在那里逞凶了。神奇的是,制造酸牛奶的劳动者就是造酒商人所痛恨的“乳酸杆菌”。

豆腐酱油之类的豆制食品是我黄绿色曲霉的产品,因为它有化解豆类蛋白质的能力。中国制酱油的历史算是最久远的了,可惜中国人死守古法、不知改进,酱油里往往有其他细菌,导致黄绿色曲菌不能安心工作,浪费了不少原料。

在制作皮革的工厂里,我的工作很繁重。在剥掉兽毛的石灰水里,在鞣酸里,到处都需要我的合作,这样坚硬的兽皮才能变得柔软。所以,真不是我自夸:人类处处可是靠着我生存的呢。你看那臭烘烘的废物经过我的分解,都变成土壤优质的肥料了,这不是我的力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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