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工具书篇 _ 那些年那些好用的工具书

听众朋友你们好！欢迎收听古文素养课第四课，我是主讲人常方舟。

孔子说过：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学习古文也是一样，在古文学习的不同阶段，我们都离不开各种各样的工具书。面对琳琅满目的工具书，你知道它们都分为哪几类吗？怎么样根据自己的需要来挑选工具书呢？在互联网信息时代的今天，我们又应该如何使用电子资源的检索功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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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来说说第一种工具书，也是最基本的工具书，就是字典和词典类。

学习语言的基础是识字。在独立阅读古文的过程中，特别是早期学习阶段，往往会碰到大量的新词、生词，需要经常查阅字典和词典，反复记忆古文核心词汇的义项。买一本靠谱的字典是必须的。

在这里要大力推荐的一本字典就是《王力古汉语字典》。它的优点在于综合性强，适合古代文学各个阶段的学习者。比如，每个字不仅标注了现代汉语拼音，也会注出这个字的反切、古韵部。除了列出常规的义项之外，这本字典对字形也有说明，此外还列出了通假字、连绵字、以及同义词辨析。有的时候，会写明这个字的本义和引申义，以及词义的历史变化。每一个义项词条搭配了多个典型的例句，也都是来自经典文献。如果能够充分发挥这本字典的效用，古汉语水平一定会有大幅提升。即便对于专业或者高阶的求学者，这本书也绰绰有余了。

《王力古汉语词典》

古文词汇大类可以划分为实词和虚词。实词的数量很多，但核心虚词的绝对数量相对有限，而这些高频虚词的搭配和义项都比较复杂，如果想集中了解虚词的用法，那么杨树达的《词诠》也是必不可少的一本工具书。

杨树达《词诠》

另外，如果对古代汉语字体、字形、部首以及词义变化感兴趣，不妨经常翻阅段玉裁的《说文解字注》，会逐渐形成对汉字结构、含义有整体性的规律性的把握。

段玉裁《说文解字注》

第二种工具书是古文读本或注本。我们需要有合适的教材或者本子作为学习的对象。

对于古典诗词的入门读物，很多人都会选择《唐诗三百首》、《宋词三百首》，因为这些诗词选本选择了具有代表性的经典诗词篇目，或许我们也可以反过来说，这些诗词选本参与塑造了诗词作品的文学史经典。古文也是同样的道理。选购一些经过整理、有现代标点的靠谱的古文读本，能够帮助我们更好地进入到文言文阅读中。

前面我们也提到，对于基础相对薄弱或者想要重新夯实基础的学习者来说，入手学习的古文宜短不宜长，经典而且难度较小的篇目更加适合我们逐步积累核心字词和高频句式。零基础或者基础比较薄弱的建议优先选择古文选本。比如像钟叔河先生的《念楼学短》就可以作为基础读本，有白话文的翻译，也加入了作者个人的一些文化观照。大家也可以选择《古文观止》，这是一部清初的古文选本，也很容易获得。如果是已经有一定基础或者想要提升古文素养的学习者，可以考虑直接购买相关古籍文献的靠谱的校注本。比如要精读论语，可以选择《论语译注》。文集有总集和别集的区别。总集是把多家作品放到一起形成的集子，别集是一个人作品的汇总。对唐宋八大家的某一位感兴趣，可以直接购买该作家的别集校注整理本，最好是选择权威出版社的经典版本，它所依据的文献底本可能更接近历史的原貌，它的注解也更加全面和准确。

《古文观止》

第三种工具书是文化常识类工具书。文言文不仅和我们隔着语言的山和海，更重要的是隔着千百年的历史和文化背景。

这一类工具书，大家可以根据自己的阅读对象和兴趣自由选择。比如对政论文感兴趣，可以结合二十四史相关的人物传记来对照阅读。想要获得更多历史细节，不妨参考通代职官志或者历朝的典章制度性质的资料。比如，应该选择哪些史学类著作，可以进一步阅读柴德赓《史籍举要》。如果要研读引经据典的骈文，那么典故类的类书或者汇编是不可或缺的。为了更好地了解古代文学作品植根的文化土壤，可以辅助阅读一些传统文化概论性质的著作，对本国历史、地理、民族、哲学等方方面面的知识有一个初步的认识和把握。

第四种可能会用到的工具书是古籍书目。

如果我们要了解一部古籍在历代的刊刻和流传情况，就需要考察各种编制的图书目录。目录在手，一切我有。掌握了目录，就是掌握了各类传统知识的门径。清代的《四库全书总目》就是最知名的一种官修图书目录。史书的经籍志里边也会记录古籍的名称、作者和卷数。私人藏书家也会有藏书目录，并详细说明每一部古籍在当时的情况。古籍书目不仅可以用来考辨书籍的版本信息，而且也有助于我们了解学术源流和观点。比如，张之洞《书目答问》就是指示读者治学方法的一种图书目录，按照经史子集和丛书等五个大的类别，列出每一类应当先读的书籍，并且注明作者和版本。在清人这不过是一个入门级的书目，但对现代人来说，这本书的知识体量巨大，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内容就可以了。

张之洞《书目答问补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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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了实体的工具书，我想补充说一下关于电子资源和资料检索的问题。过去很多学者同时学术研究需要借助惊人的记忆力和检索能力，才可能在浩如烟海的古代典籍中大浪淘沙。我们生活在一个互联互通的时代，知识习得和传承的方式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适当借助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进行学习，可以获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国内外公立图书馆一般都有免费开放的数字文献资源。国家图书馆、上海图书馆、哈佛图书馆都有大量免费开放的电子古籍和数据库资源。很多高校图书馆也会开放古籍书目查询和电子文献资源。这些公共电子资源的开放力度还在逐年加大，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持续关注。国家哲学社会科学文献中心收录了不少免费数字期刊，也有外部资源导航。

另一方面，电子检索手段还不能够也不可能完全取代纸质书以及我们的案头学习。因为文献的电子化本身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电子资源的检索和排布方式有时候也对损害我们对知识的习得。所以怎么样灵活运用电子检索资源而又能规避它带来的一些负面问题，需要我们在实践中不断摸索，整合运用。

当然我支持大家购买正版图书，只是对于已经绝版或者市面上不太容易获得的图书，要善于利用电子书的检索平台或者购买二手书。

最后，我想提醒大家，资料的占有不等于资料的获得。我们生活在海量信息的时代，我们的大脑无时不刻不在接收从四面八方涌来的信息。大量上的时间和精力都花费在辨析和处理无用信息上，真正内化和吸收的有用信息反而容易被埋没。在最开始，认准一本书，找到一个自己感兴趣的作者，认认真真地读通、读懂一篇文章比囫囵吞枣地学习一百篇文章效果更好。古文学习不能操之过急，相信积累的力量会带来质的飞跃。说到底，文言文只是一种我们平时不太使用、不太熟悉的语言而已，语言的学习法则大多数都是可以通用的。

古文学习方法的课程就讲到这里，后面的课程，我们会进入到具体古文篇目的学习，让我们一起领略古文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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