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惊喜

一手牵着米彩的手，一手抱着所谓，我被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以至于头脑中有了一种类似醉酒的眩晕感。冬日傍晚的徐州街道上，冷风胁裹的寒冷交织着怀抱里所谓身上传来的温暖。我不禁仔细打量起儿子的模样，看着他漂亮的眉眼，贪婪的嗅着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妙不可言的气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萦绕着我，幸福、平和、喜悦。三十年的生活片段在我头脑中快速切换，发生的事、经历的人像精彩的电影场景一样不停的浮现眼前。在这一刻，两年以来煎熬终于得到了舒缓。

我怀着难以言说的情绪停下了脚步。看着身边的米彩，似有千言万语，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上次在莫愁咖啡馆虽然见了一面，但相聚就像一阵风一样来去匆匆，都没能好好的端详。这次我才算看清了，和以前相比，她的脸颊圆润了一些，仍堪的上完美。米彩面带微笑，看向我的目光灼热，泪水在她眼中打转。

日夜思念的爱人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我俩在这一刻都默契的选择了无言，但心意一定是相通的。两人都热切的看着对方，体会着重逢的喜悦。

“昭阳，我说过给你一个惊喜。怎么样，还满意吗？”米彩面带微笑，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脸上带着骄傲的表情，一边抚弄着所谓的小手一边问我。

“老婆！也还用问吗，太惊喜了”，我目光灼灼的看着米彩回道，“其实之前我好像猜到了，但实在是不敢确定。即使现在，我都还有点恍惚像做梦一样。老婆，咱俩太厉害了吧”。

米彩没有理会我的玩笑，认真的回道，“老公，不要生我的气好吗？我们去苏州拿户口本的那天有了所谓。我也是过了好久才知道，对我也是天大的惊喜。那段时间我过得很难，无数次想抛下一切回国找你，最后还是忍住了。想想剥夺了你作为父亲的幸福，我心里很难过的……”。

“嗯，一切都过去了。我们有一辈子在一起慢慢陪所谓长大的……”。

我和米彩就这么依偎着感受对方的爱意，时间似乎静止下来。可能是感受到特别的气氛。怀里的所谓挣扎着，小手挥来挥去，身体也扭动起来。

“昭阳，惊喜还没完哦”,米彩笑呵呵的扭头对所谓说道:“所谓，快叫爸爸！爸~爸~”

“爸~爸~妈妈~”，所谓奶声奶气的喊出来，声音很大，甚至可以用洪亮来形容。我傻笑着甚至忘记了回应。“从他出生起，我就天天陪他玩，给他看你的照片。一岁两个月也该开口说话了。前几天他就会喊爸爸、妈妈了呢”，米彩看着他宠溺的笑着。

“乖~”我把米彩也揽入怀中，三个人紧紧的贴在一起，就像把这个世界都揽入了怀中。

不知不觉中，天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了片片的雪花。“好久没有下雪了~”我说着话，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刚认识米彩时一起堆雪人的场景，那时米彩开心的笑容深深的刻进了我的记忆里，“还记得我们在苏州那次堆雪人吗？”。

“当然记得啊。不止那次，我们在一起的每个场景我都记得……”米彩也在感受着这场恰如其时的雪，同时伸出手掌，任由雪片飘落在手里然后融化。

“以后再去堆雪人可要堆三个了。老婆，我们回家！”。我拉着米彩回身走向了咖啡店。这时候我才稍稍平复了心情。回家的路有点远，带着儿子怎么也不能走那么久，刚才激动的甚至都忘了还要开车。

走到停在咖啡店门口的那辆红色Q7前，米彩对我问道“你一直在开这辆车吗？“

“是啊，除了公司有事会偶尔用一下别的车，我一直在用你的车”，我边说着话边打开车后门，把所谓交到米彩的手上。我坐回驾驶位关上门。周边瞬间静了下来，“除了开这辆车，我还一直住在老屋子那边，你知道吗？”

“不住那里你还想去住哪里？”，米彩似笑非笑的回道，“我出生在老屋子里，我们是在那里相遇的，所谓也是在那里有的。你住那里理所当然吧”，说完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来。“我跟你开玩笑的。这两年你的情况我差不多都知道的。你住老屋子我知道的，我很高兴有你一直陪着它”。

听到这句话，我想起了托安总和张一西夫妇给米彩带去的信就是在老屋子里写的，“是安总他们告诉你的吧？你还知道别的什么？”

“她是说过，不过也不完全是。昭阳，别怪我，我还有其它的渠道。因为我不在你身边时，想你想的疯狂，我希望知道你的每一件事。不是不放心你，只是我很想你……你明白吗？”

“我明白，可是我也想你，却没有什么更多的途径去了解。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一条漫长的隧道里，前面的光亮似有似无，有时候我真的感觉自己忍受不了了”

“我有好多话想问你，也有好多话想和你说”，米彩面带歉意的对我说。

“好啊，我们现在回家。板爹和老妈都等着我们呢，估计都要望眼欲穿了”。说话间，我启动了车子，想了想又拿出了手机，扭回头看着米彩说：“两年前我们杀回徐州时没有给爸妈打招呼。你说我很不靠谱。这次我觉得无论如何也应该靠谱一次。想我昭阳，老婆孩子都有了，谁还敢说我不靠谱？如果以老婆漂不漂亮、孩子可不可爱为标准，无疑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靠谱的”。

“少臭贫了。我还奇怪呢，这么久过去了，你也是大名鼎鼎的昭总了，会不会变得成熟一点了。原来还是老样子呀”，熟悉的笑容停在米彩的脸上，“确实应该先跟爸妈说一下的，让他们有个思想准备”。

“嗯，爸妈想你想的不行。从知道你要回来那天就一直高兴的不得了。猛的看到大孙子，我真担心他们兴奋过头。这两年爸妈老了很多。有时候想想，他们心理负担很重的吧。特别是板爹，他有高血压，你知道的”，我收起了轻松的心情说道。

“我也很想他们，爸爸妈妈对我很好。我们让他们担心了，以后一定要好好的陪伴他们”。

说话间，我拨打了板爹的号码。电话一下子就接通了，听筒中传来的却是老妈的声音，“昭阳，你接到小米了？”

“接到了！我们马上就回家了。还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你打开免提，让板爹一起听吧”，

“怎么了？昭阳”，话筒里传来了板爹的声音。

“板爹、妈，我接到小米了，她跟你们打个招呼……”，说着我也打开了免提。

“爸爸、妈妈，我回来了……”，米彩对着电话难掩激动，哽咽着说着。

“回来好，回来好……”。爸妈在电话里异口同声的回道，听得出他们都很激动。对他们来说，两年的等待实在煎熬，白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但不可逆转的爬上了他们的鬓角。

恍惚间，我收拢起心思，对着话筒说道：“有个事情想先跟你们说一下，你们千万不要太激动。小米去美国前怀孕了，所以，这次是带着你们的大孙子回来的，等下你们就能见到了，你们可不要太激动啊……”

“啊？是真的吗？”，爸妈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才问道。

“真的！这事我能骗你们吗？不信你们听听~儿子！快叫爸爸~”

我把手机递到了所谓的嘴边，米彩搂着他轻声鼓励着。所谓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这次却没有叫出来。

“啊！是真的啊，哈哈~”，电话中传来老妈兴奋的声音。她开心的笑着，然后又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别激动别激动，我们马上就回家了，挂了啊”。我挂掉电话，平静了心情，然后启动了车子，朝着家的方向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