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水浒传白话文第六章 误入白虎堂_1

6.水浒传白话文第六章 误入白虎堂_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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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白话文第六章 误入白虎堂
    高衙内自那日见了林冲娘子,又被林冲撞散了,回到府中,一连几天,闷闷不乐。有个帮闲的富安,绰号干鸟头,猜知高衙内的心事,为他设下一条计来。


    林冲在家中,心情不畅。这天,忽听有人喊:“林冲兄在家吗?”林冲一看,却是殿帅府的虞侯陆谦。陆谦说:“连日不见林兄,请到小弟家中小酌。”林冲与他自幼同窗,多年的交情了,怎疑有诈?便跟上陆谦离开家门。二人路过樊楼,陆谦说:“小弟家中什么也没准备,不如到樊楼买些现成的酒肉吃。”那樊楼高大宏伟,为天下第一名楼。二人便上了楼,占了个雅间。陆谦点了几样名菜、果品,二人饮了几杯,林冲尿急,出来小解,即见锦儿气喘吁吁地奔来。林冲忙问:“怎么了?”锦儿说:“官人和陆虞侯走了不一会,一个汉子奔来,对娘子说:‘林教头和陆谦吃酒,突然犯病,一头栽倒不会动了。’娘子慌忙赶到陆家,谁料又碰上那个花花太岁,把娘子堵在楼上。”林冲疾步赶到陆谦家,上了楼,只听娘子说:“清平世界,你如何欺侮良家妇女?”又听高衙内说:“娘子,小生一心想着你,就是铁石心肠,你也该回心转意。”林冲高叫:“娘子开门,我来了!”娘子听出是林冲的声音,忙来开门。高衙内大吃一惊,慌忙打开窗户,跳墙走了。林冲进了门,猜知是陆谦和高衙内定下圈套,不由怒气冲天,把陆家打了个稀烂。


    林冲把娘子、锦儿送回家,拿了把尖刀,直奔樊楼,陆谦早不见影踪。又到陆家门前等了一夜,也不见他。林冲怒气难平,回到家,娘子劝道:“我不过受了惊吓,并没受到污辱,官人千万别胡来。”林冲说:“可恨陆谦这小子,跟我是多年的朋友了,也来骗我。若是撞上高衙内,也叫他吃我一刀!”陆谦躲在殿帅府内不敢回家,林冲探得明白,在殿帅府前连等几天,也没等到陆谦。第四天,鲁智深找上门来。林冲说:“家中没准备,不如与师兄上街吃几杯。”二人上了街,吃了一日酒。以后二人每天会面,不是你请我,就是我请你,林冲倒把陆谦的事放了下来。


    高衙内回到府中,又惊吓,又思念林冲娘子,竟一病不起,日渐憔悴。高俅派老都管来探病,陆谦、富安出主意,要设法害了林冲性命,夺来林冲娘子,方能使衙内病愈。老都管向高俅献上陆谦、富安的计策。高俅迟疑片刻,又唤来陆谦、富安二人,细细商议了,下了决心,为了这个宝贝过继儿子,也顾不得林冲是个得力的军官了。


    这天,林冲与鲁智深上街,走到阅武坊口,见一条大汉,穿一件旧战袍,手持一把宝刀,上插草标,自言自语地说:“不遇识者,可惜了我这口宝刀。”二人只顾说着话往前走。那汉子又叹道:“好一口宝刀,不遇识者。”二人仍未理会。那汉子又说:“这么大个东京竟没有一个识得军器的。”林冲转回头,那汉子嗖地抽出刀来,顿觉寒气逼人。林冲说:“拿来我看。”汉子递过刀,林冲一看,脱口说:“好刀!你要多少钱?”汉子说:“要价三千贯,实要二千贯。”林冲说:“这刀也值二千贯,只是没个买主。你若肯一千贯卖时,我就要了。”汉子说:“罢了,黄金当生铁卖了。”林冲说:“跟我上家拿钱去。”智深就告辞回去了。


    林冲回到家,将钱折成银子,汉子拿上银子就走了。林冲暗忖:听说高太尉有口宝刀,轻易不肯让人看,今日我也买了口宝刀,有机会跟他比一比。


    第二天半晌午,两个当差的找上门来,说:“林教头,高太尉说你买了一口好刀,要跟你比一比。”林冲边换衣服边问:“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当差的说:“我们新近才来。”林冲心中嘀咕着,哪个多嘴的,我昨天才买了宝刀,今天高太尉就知道了?二人引林冲进了殿帅府,来到大厅,说:“太尉在后堂。”引着林冲又过了几道门,来到一个大堂前。当差的说:“你等一会儿,我们去禀报。”两人进去好一阵子不见出来。林冲生疑,仔细一看,檐口匾额上有四个青色大字:“白虎节堂”。猛然省悟,白虎堂是军机重地,怎敢到此?正欲转身离去,却见高俅走进来。林冲慌忙施礼,太尉喝道:“你怎敢擅入白虎节堂,莫非想刺杀本官?”林冲躬身说:“是太尉派人叫小将来比刀的。”太尉说:“我哪派人叫你了?来人,给我把这小子拿了!”两边耳房里拥出几十个人,把林冲拖翻绑了,要斩林冲。林冲大叫冤枉。太尉想了想,命人把林冲送到开封府,让滕知府审理明白,开刀问斩。


    滕知府连忙升堂审理,问林冲为何手持利刃,刺杀高太尉。林冲跪在阶下,述说了与高衙内的纠葛,以及买刀、误入白虎堂的前后经过。滕知府早知高衙内的劣迹,情知林冲受了冤枉,寻思:若开脱了林冲,高俅权势熏天,炙手可热,他得罪不起。若依了高俅,林冲又委实冤枉,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他拿不定主意,只好把林冲收监,宣布退堂。


    林冲的岳丈张教头得知女婿被诬下监,连忙来到开封府,上下使钱打点。一个当案的师爷,姓孙名定,人称孙佛儿,就去见滕知府,见知府正在为难,就说:“谁不知高衙内无恶不作,高太尉权势凌人?开封府是皇帝的,不是他高家的,怎能由他想杀就杀,想剐就剐?”知府吃了一惊,喝道:“休得胡说。”孙定笑道:“眼见得林冲是冤枉的了,大人拿不定主意,我们又无处捉拿那两个当差的,无有证据,也不好为林冲翻案。大人只消把‘擅入白虎堂’的‘擅’字改成‘误’字,就可免了他的死罪。”


    滕知府依计,几次到殿帅府找高俅为林冲求情。高太尉不便再坚持要林冲性命。滕知府就升了堂,打了林冲二十脊杖,命文笔匠刺了林冲面颊,发配沧州牢城,差两个公人押送前往。


    两个公人是董超、薛霸。二人押着林冲出了开封府,张教头与众家邻舍迎上来,请公人到州桥酒店吃酒。吃了几杯,张教头取出银两,送与公人,请他们路上照顾些林冲。林冲说:“泰山在上,小婿吃这场冤枉官司,全是高衙内撞见令爱引起的。小婿这一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只怕高衙内再打令爱的主意。如今之计,小婿只有休了令爱,泰山为她另觅佳婿,这样,才能断了那小子的想头。”张教头怎肯愿意?好说歹劝,林冲执意要休妻。张教头只好说:“我把小女接回家,让她等着贤婿。”


    林冲向酒家借来纸笔,写下休书。娘子和锦儿赶来。见到休书,娘子放声大哭,一口气上不来,昏死过去。林冲和张教头救了半晌,娘子才苏醒,仍哭个不住。张教头请邻舍妇女先把女儿搀回去,又叮咛林冲:“我会照料好女儿的,你放心去好了。遇有方便人,千万寄个书信回来。”


    董超、薛霸将林冲关到使臣房,回家收拾行李,却见巷口酒店的酒保找来,说:“一位官人在小人店里请你们。”二人来到酒店,那官人却是陆谦。陆谦已备好酒席,喝了几巡酒,陆谦取出十两黄金,说:“二位端公各收五两,有些小事要麻烦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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