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弥儿》第三卷 1.4怎样能引起他的好奇心就怎样回答,而不去考虑如何满足他的好奇心

《爱弥儿》第三卷 1.4怎样能引起他的好奇心就怎样回答,而不去考虑如何满足他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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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这样,你当然还是要给他一些指导的,不过是很少的一点指导,要少到使他看不出来。如果他搞错了,就让他搞错,用不着去改正;你静静地等着他自己去发现和更改好了,或者,至多也只能在适当的时候画几下,引导他自己觉察出他的错误来。如果他一直没有出过错的话,他就不会学得那么好了。此外,问题还不在于要他精确地画出那个地方的地形,而在于使他学会画地形的方法;他头脑中是不是记得一些地图,其关系是不大的,只要他能够了解到它们代表什么,而且对画图的艺术有一个明确的观念就行了。在这里已经看得出你的学生的学识和我的学生的无知之间的差别了!你的学生能看地图,而他则能画地图。能画地图,他的房间又将有新的装饰了。
  你要始终记住,我所施行的教育,其精神不是要教孩子以很多的东西,而是要让他头脑中获得完全正确的和清楚的观念。即使他一无所知,那也没有关系,只要他未受欺骗就行了;我之所以向他的头脑中灌输真理,只是为了保证他不在心中装填谬误。理智和判断力的发展是很慢的,然而偏见却大量地产生,需要预为防备的正是种种的偏见。但是,如果你从学问的本身来看学问,则你将掉进一个充满暗礁和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的海洋,而且永远也不能从海中游出来的。当我看见一个热爱知识的人,沉湎于知识的美,学了一门知识又赶快去学另外一门知识,而没有一刻停息,我就认为,我所看到的这个人就好比在海滩上拾贝壳的孩子,起初拾了一些贝壳,可是看到其他的贝壳时,他又想去拾,结果扔掉一些又拾到一些,及至拾了一大堆贝壳不知道选哪一个好的时候,只好通通扔掉,空着手回去。
  在幼年时期,时间是很长的,所以我们要尽可能地放弃一些时间,以免把它们用错了。而现在的情况则相反,我们的时间用来做有益的事情还不够哩。你要知道的是,欲望已经快要到来了,当它敲门的时候,你的学生的心就不再注意别的而只是注意于它了。智慧的平静的年岁是那样的短促,它过得那样迅速,它还有许多其他的必要的用途,所以,企图在这段期间把一个孩子培养成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实在是一种妄想。因此,问题不在于教他各种学问,而在于培养他有爱好学问的兴趣,而且在这种兴趣充分增长起来的时候,教他以研究学问的方法。毫无疑问,这是所有一切良好的教育的一个基本原则。
  在这段期间,也正好使他慢慢养成持久地注意同一个事物的习惯;不过,这种注意力的产生,不是由于我们的勉强,而是由于他有那种兴趣或欲望;应当特别注意的是,不要因此就加重了他的负担,以至使他感到厌倦。所以要时时注意,不管怎样,在他快要困倦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要停下来;因为重要的不是要他学多少东西,而是不要使他做任何违反他的意志的事情。
  倘使他自行向你提出一些问题,你就看怎样能引起他的好奇心就怎样回答,而不要去考虑如何满足他的好奇心;特别是当你发现他不是为求知而发问,而是胡说八道地问你一大堆没头没脑的问题时,你就应该马上停止回答,因为这时他在心中所想的不是你们所讨论的事情,而只是怎样用许多的问题来找你的麻烦。需要注意的,不是他所说的话,而是促使他说话的动机。我这句忠言,在此以前并不是一定要你们非采纳不可的,但是,一到孩子能开始运用理智的时候,就看出了它有头等重要的意义,不能不提请你们接受了。
  在普遍的真理中有一条锁链,通过这条锁链,所有一切的学科都跟共同的原理联系起来,一个接着一个地发展;这条锁链就是哲学家的方法。不过,我们在这里用的不是这种方法。还有另外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通过这个方法,每一个特殊的事物将联系到另外一个特殊的事物,而且指出跟在它后面的事物是什么样子。这个次序可以不断地刺激人的好奇心,使人对每一个事物都加以注意,所以,不仅大多数成人要按这个次序观察事物,小孩子则尤其要按这个次序观察事物了。当我们定好方向画地图的时候,就需要画出子午线。在早晨和晚上的两个相等的投影之间有两个交叉点,可以作为一个十三岁的天文学家的一条很好的子午线。但是,这种子午线是要消失的,需要花一些时间才能把它们画出来,而且还非在同一个地方画它们不可;象这样花心思和挺麻烦的工作终归要使他感到厌倦的。这一点,我们早已料到,有了准备。
  现在,我又要在这里详细地谈一件事情了。读者诸君,我已经听见你们在嘟嘟哝哝地发牢骚,我是不怕听你们这些牢骚话的,我绝不能因为你们不耐烦,就把本书中最有用的部分略而不讲。听不听我详细长谈,请随你们的便;至于我,我是决心不顾你们的牢骚要继续讲下去的。
  很久以来,我的学生和我都发现琥珀、玻璃和蜡这些物体经过摩擦之后,就能把干草吸起来,而其他的物体则不能。有一次,我们偶尔发现有一种物体的性质比它们还稀奇:它不经过摩擦也能把隔得相当远的铁屑和铁片吸起来。我们花了许多时间来观赏这种物体的性质,但是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我们发现这种性质竟传到了铁的本身,使铁在一定的方向中磁化了。有一天,我们到市集上去,看见一个玩戏法的人用一块面包去逗引一个在一盆水上游动的蜡制的鸭子。我们大为惊异,可是并没有把我们惊异的心情说出来,我们并没有说那个人是一个巫师,因为我们还不知道什么叫巫师。我们虽然是继续不断地看到这些我们不知其原因的现象而感到惊异,但我们并不急于想研究它们究竟是怎样一回事情;我们安然处在我们的无知的状态,要等到有机会的时候才把它们弄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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