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记后传 1046 祭拜石神

　　不一时，已到酉时。

　　在徐老爹安排下，所有紫纹蚌已经被分成两份，一分是准备缴纳给蛟王宫的供赋，一份是分给村人的蚌肉、蚌壳。虽然所分不足缴纳的十分之一，大家脸上还是开心无比。

　　徐蛮子不顾臂骨还有些疼痛，主动负责分肉。他女人再三劝阻，徐蛮子也不听。她也只好跟在一旁打下手。她将大块蚌肉放上桌案，徐蛮子按照规定斤两分成数份。徐蛮子用刀精熟，一刀斩落，斤两分毫不差。大家嘻嘻哈哈，排队领取，各自欢喜。

　　徐蛮子的女人手脚不停，不时弯腰搬取蚌肉。忽然，她“哎呀”叫唤一声，如泥委地。徐蛮子听得响动，偏头来看，却见女人眼耳口鼻中都是黑血。只是一二个呼吸间已脉搏全无，死了过去。

　　众人大惊。徐老爹也快步走了过来。徐蛮子满脸慌张，又摇又叫，怀中女人却一动不动。徐老爹也顾不得避嫌，上前查看女人双手，头脸，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徐蛮子家的女人平日里风风火火，又不过二十出头年纪，并无宿疾，怎么就会暴毙呢？

　　徐老爹让徐蛮子将女人抱回家去。在他家中，徐老爹又请村中几个老妇人解开女人衣衫，仔细查看。可是，看来看去许久，依然毫无所获。

　　村人齐齐挤在徐蛮子家院中。待听得几个老妇人介绍，大家都无头绪。徐蛮子瘫坐在地，满脸泪水。

　　徐老爹沉吟许久，道：“事到如今，只有一个办法了！”

　　徐蛮子本已绝望，闻言大喜道：“还有什么办法？”

　　徐老爹缓缓道：“求石神相助！”他面色凝重，皱眉道：“以石神大人的手段，定能救活你女人。只是……”

　　徐蛮子立刻反手扇自己耳光，道：“是我该死，是我不该质疑石神，石神若是救我，我做牛做马也……”

　　徐老爹摆手道：“石神大人才不会与你一般见识。只是，此前石神为指点我等紫纹蚌聚集所在，颇耗神思，此刻恐怕已经陷入沉睡之中。我等每年不过供奉些寻常紫珠、蚌肉，此时再去打扰，恐怕有些不妥……”

　　徐蛮子满脸沮丧，忽然看到一旁的鬼面蚌蚌肉，希冀道：“老爹，不是还有鬼面蚌吗？您将三品紫珠献给石神，他老人家一定会出手的！”

　　徐老爹看着徐蛮子满是泪水的脸，叹息一声道：“好吧，我试试！”

　　红脸汉子取来一副床板。徐蛮子将女人放上，与红脸汉子一起抬起女人，跟随徐老爹走去祠堂后山。

众人跟随来到后山。后山高耸，本有数百丈高。二十年前石神降临，将半个山头撞塌，后山更裂出百千坑洞。其内火焰飞腾，酷热难当。就连修为最高的徐老爹，未得石神允许也无法进入后山山洞。

　　山洞入口前，徐老爹当先跪下，徐蛮子、红脸汉子放下担架跪在一旁。众多村人也纷纷下跪，朝山洞入口行礼。徐老爹将徐蛮子女人暴毙一事略略诉说，祈求道：“恳请石神大人救护我徐家村人，我等愿以三品紫珠献祭……”

　　拜求完毕，众人默默看向山洞。但见入口处火焰闪烁，原本赤红飞腾的火蛇渐渐没入岩壁，露出一条通道来。

　　村人大喜，徐蛮子更是激动无比。徐老爹看向身后众人，肃然道：“尔等就在此处等候！蛮子背上你女人随我入内。”红脸汉子口唇翕动，也想跟随，却不敢开口。

　　徐老爹朝山洞鞠躬一礼，徐蛮子背起女人紧跟在后。三人一入山洞，那些火蛇再次从岩壁中生长而出，将入口封锁。

　　徐蛮子从小生长在徐家村，小时候没少来后山游玩。没想到二十年不来，后山山洞已然大变。山洞中岩壁赤红如火，脚下却结了厚厚冰霜，不时有冷风混杂着热流涌来，时而严寒，时而酷热。冷热交替，古怪无比。

　　不一时，二人走出甬道。前方出现一个十丈方圆大洞穴，洞穴四周结着厚厚冰雪，三四丈处冰雪消融，流水潺潺，六七丈处岩浆涌动，其中立着一块丈许宽，三丈高的金红色巨石。在巨石上头，一道阳光穿越百丈深坑照耀下来。

　　最为奇怪的，是那金红色巨石仿佛有生命一般，时而膨胀，时而缩小。巨石膨胀时，一股红色波纹扩散四方。红芒掠过，徐蛮子面皮生疼，口干舌燥，头发烧焦；巨石收缩时，一道蓝灰色波纹从八方聚敛，徐蛮子不觉手足颤抖，牙关打颤，衣服上结起点点冰霜。

　　徐老爹回头瞪视徐蛮子，眼神中仿佛在说：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口中的顽石！

　　徐蛮子满心震惊，他距离那金红色巨石还颇远，已感受到巨石强大无比的威压。他隐约有种感觉，若非是石神怜悯，随便一道红芒、一道灰波，都可以将他烧为灰烬，冻成冰屑。

　　徐蛮子心中骇然，背着女人茫然无措。还是徐老爹做事稳重，吩咐徐蛮子放下女人，跟随他朝巨石叩拜。之后，徐老爹从怀中取出三品紫珠，上前趟过溪水，放在前方丈许处。

　　徐老爹恭敬退后，再拜行礼道：“石神大人，您庇护我徐家村多年，本不该再来滋扰。只是蛮子家的年纪尚轻却意外暴毙。还请石神大人可怜蛮子年幼丧父丧母，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成家立业……”

　　他话未说完，徐蛮子那边已嚎啕大哭了起来。徐老爹连忙呵斥，在石神面前不可失礼，徐蛮子抹去眼泪，还是不时哽咽出声。

　　金红色巨石依然在一呼一吸，仿佛根本没有听到二人哭诉。足足小半个时辰后，岩浆之中跃起一缕烈焰，将三品紫珠包裹。也就一个呼吸，价值上万下品仙玉的三品紫珠就化为虚无，全被烈焰吞没。

　　徐老爹、徐蛮子耳边传来一声叹息，叹息声有些疲惫。随即，一道金光从巨石中射出，没入徐蛮子脚边女人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