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篇
秋后的夜雨多了起来。
我在书房里翻检书籍
雨声让我心思缜密。
柜中,桌上,床头,凌乱的记忆
一一归位,思想如
撕裂窗帘的闪电
蓬松的《古文观止》里掉下一封信
那是父亲一辈子给我的唯一信件。
这封信我几乎遗忘,但我确定没有遗失。
就像清明时跪在他墓碑前,想起偷偷带着弟弟
到河里游泳被他罚跪在青石上。信中的毎行字
都突破条格的局限,像他的坚硬,像抽打
我们的鞭痕。这种深刻如青石的条纹,如血脉。
我在被儿子激怒时,常低声喝令他跪在地板上。
那一刻我想起父亲
想起雨的鞭声。想起自己断断续续的错误,想起
时时刻刻的幸福。想起暗去的一页信纸,
若雨夜的路灯般昏黄,带有他体温的皮肤。
“吾儿,见字如面:……父字”
哦父亲,我要你的片言只语
美声,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