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十月 04 谁是魔鬼

    陈鸿把刀上的血在尸体的衣服上蹭了蹭，别在了腰上，努力转身。高晓忙扶着他，蹒跚着走出了大门。

    刚走出门口，突然一个人从暗处站起，迎了上来。

    陈鸿一看眼便认出来，他是刚才还抽打过自己，龙武从泰国带来的手下董三刀，董三刀脸上的刀疤抽动着，忙不迭上前低声说道：“陈哥，我是韩红军老局长的红线，现在直接联系人是高队。这次事出突然，对你动了手，实在是没有办法……”

    高晓也忙着解释：“陈哥，你这次暴露得太过突然，我以前根本不知道你也是红线，一直还以为你完全变成……”

    高晓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一直把你当作第一重点监视对象，陈哥你厉害，隐藏得这么好，虽然事先小董联系了我，我还不信，就先过来探查了。”

    高晓停了一下又说道：“见你都快被打死了，又听小董说你手里有龙武他们贩毒集团的重要资料，而且是与国内高层相互勾结的，想来你绝对是红线了……”

    原来高晓听说此事后，就马上电话请示了牛尚高局长。

    牛尚高局长的回答是，陈鸿是卧底这事绝对、绝对是不可能的，并说这是贩毒集团内部的狗咬狗，让高晓不用把心思都浪费在这类事情上。

    但后来牛局长又打回电话，追问高晓是如何得到这个情报的。因为高晓和小董是韩老局长严令的单线联系，高晓是绝对不可能把这个情况告知给任何人的。

    牛局长看没有问出什么，就说他要去确认，并叮嘱在没有他的回话之前，绝对不能擅自行动，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我相信小董的直觉，相信陈哥还是我们的同志，所以我没有时间等待牛局长的回话，只有擅自行动了。我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哥你，被活生生地打死…… 我无悔！”沉默了一下高晓说出后面的四个字。

    陈鸿明白，干他们这一行，擅自行动要承担的后果。自己刚才的一丝疑惑也慢慢消散，他动了动嘴，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谢谢！”他又能说什么呢。

    接着陈鸿又忍住疼痛，从牙缝中冷冷的挤出一句：“牛就是内奸。”  

    二人听罢，一下子都呆住了，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但看陈鸿使劲点了点头，他们终于明白了一切。

    夜色中，远处树林突然蝉鸣响起，还有几只飞了起来，伴随着几声鸟鸣。

    平时从未感到有什么特别恐怖的蝉鸣鸟叫声，在这时响起，显得是那么的突兀，那么的恐怖、尖锐、幽冷，陈、董二人都不禁哆嗦了一下。

    “既然这样，此地不宜久留”董三刀盯视着远处阴森森的树林，急切地说道。

    深夜，我被惊醒，似乎听到了急促的，却又很轻的敲门声，疲惫使我出了一身虚汗，汗水已经把背心都湿透了。但在朦胧的意识里，我还是觉得是在梦里的声音，对！肯定是在梦里。

    昨天一天下来，连着三个大手术，回到家 子吃完饭，指导大宝作业同时，给二宝洗漱，等把两个孩子哄睡后，我的两个眼皮就已经完全抬不起来了，我倒头就睡，我…… 太累了！

    脑袋内回荡着：不要吵我，让我睡觉…… 不要吵我，让我睡觉…… 不要吵我，让我回到梦里，只有在那里，我才是幸福的，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警察大学校园里，我和陈鸿手拉着手，欢快地奔跑在宿舍区后面，树林间的小道上，初秋泛黄的落叶软绵绵地飘落地上，形成大片大片的不规则落叶区，脚踩上去就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像在奏一首甜美的舞曲，随着这舞曲，我幸福地跳跃着。

    那应该是10 月底，可我却还是听到了蝉鸣。

    我感到好奇，就回转头问追在我后面的陈鸿：“ 老公你们这里，都这个时节了，怎么还有知了在叫呀？”

    陈鸿宠溺的看着我笑道：“ 小傻瓜，这叫秋蝉，再过几天，就要叫寒蝉了。你没听过柳永的雨霖铃吗？”

    “ 当然听过啦，那是柳七最有名的一首词啊”我回答道，随即我们二人默契的相视一笑，吟唱起柳永柳七的雨霖铃：“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