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解读消费主义如何催生“新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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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华笔记 

每个社会都有穷人。但是，对于穷人究竟如何而来，社会应该如何看待他们、如何消除贫困，不同的社会有不同的解释。本书指出，伴随着我们的社会“生产者社会”转变为“消费者社会”，穷人的身份价值被一步步贬低；在今天，穷人正处于有史以来最危险的境地之中。

本书作者齐格蒙特·鲍曼是当代著名的社会学家与思想家。他出生于波兰，后移居英国，曾任华沙大学社会系教授、英国利兹大学终身教授。一生著有57本图书，被誉为“当今用英文写作的最伟大的社会学家”。代表作包括《现代性与大屠杀》《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流动的现代性》《现代性与矛盾性》等。

一、“生产者社会”及其穷人

生产者社会是一个社会经济学的概念，指的是现代社会的第一阶段，即工业化阶段。西方世界的资本主义生产完成了从工场手工业到机器大工业的过渡，并产生这样一种信念：整个社会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工厂，而每个健全的人都应该参与工业生产。

为了解决工业化所需的劳动力问题，将尽可能多的人纳入工厂体系，工业化社会的顶层设计者们在社会上推广工作伦理。它分为两个层面：首先，是让劳动者能被动地完成由他人设置和控制的任务；其次，是让人们把自己做的事，和他们认为值得做的、有意义的事分开，只要全力工作就好。其核心思想是，工作即正义，人活着就应该工作，不工作是一种罪。

生产者社会将穷人基本等同于失业者，暗示贫穷是懒惰、不努力的结果。这个社会应对贫穷的方式，是诱导穷人去工厂工作，并在必要时强迫他们接受自己的命运。

二、从“生产者社会”到“消费者社会”

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开始，西方国家陆续进入现代化社会的第二阶段，从生产者社会转变为消费者社会。消费取代生产，成为经济的核心推动力。

为了最大程度地刺激人们的消费，消费者社会创造了“消费美学”的概念。消费美学将世界描述为一个充满强烈感受和深刻体验的巨型矩阵。所有的商品都被设计为具有“最大限度的影响力，并且可以瞬间废弃”。人们就在这样的世界里被培养成了消费者，通过消费来寻求自我认同，获取社会地位，以他人认为有意义的方式生活。

在消费者社会，穷人不再是失业者，而是不消费的人，他们无法履行最重要的社会责任，也就是积极有效地购买市场提供的商品和服务，并因此被排除在“正常生活”与“幸福生活”之外。

三、“新穷人”在消费者社会面临的处境

消费者社会的穷人，是多余的、编外的，不被需要的。他们不能增加社会的财富，而只能增加社会的负担。于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穷人成为了完全没有用的人。

现代化的一个本质属性，那就是对秩序和规范的奉行。对于那些不符合规范的、无用的、甚至有害的事物，会去毫不犹豫地分裂、截断、切除、驱逐和排斥。既然消费者社会已经将穷人设定为无用的人，那穷人就会遭到排斥和消除。

驱逐的链条一旦开启，会一环一环地进行下去。穷人们首先从繁华的消费市场中消失，然后从人们的道德义务中消失，之后从公共视野和社会生活中消失。而对于这种被驱逐的命运，今天的穷人们无力抵抗。

如果任由对穷人的歧视无止境地发展下去，一场不可逆转的灾难将最终到来，那是“通向废品站的一张单程票”。

书名：《工作、消费主义和新穷人》

作者：[英]齐格蒙特·鲍曼

今日解读：吴海云

解读人简介：文化研究博士，哈佛燕京学社访问研究员

主播：石头

策划编辑：李雪清

总编辑：徐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