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好了，奶娘这边我们暂且不说，我们来看看李府的后花园。

此时的后院万奈俱静，隐约只有鸟音和虫鸣，一阵微风拂过，风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花香。一轮明月挂在天上，泛起一丝丝银白色的光泽，但与以往不同的是，当如水的月光轻柔地抚过大地，后院的某处，却突然腾起道道金光。 金光与流水的月华交相辉映，将大地筛落成一片明晃晃的金色。

而在这片无尽的光华之中，一道身影赫然而立，金色的光华，从他挺拔的背脊倾淌而下，就像是帮他披了一件精美的丝绸外衣。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沉浸在光华中转过身来，月光下他的面容渐渐清晰， 呀！原来是个风华俊逸的少年郎！

也当真是应了那两句诗：

潇洒白眼望青天，

皎如玉树临风前。

我们的主角出场啦！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靖带着一帮贵客，匆匆赶来。 原来，早知今日会有客人来看三公子，所以奶娘特意早早地替刚出生不久的哪吒洗漱干净，还想把他喂饱一点。 可谁知，第一次喝奶的三公子，刚一碰到乳汁就嚎啕大哭，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出襁褓中一蹦一蹦地爬出来，自己下了床。四肢刚一触碰到地面，就立马站起来了，而且还健步如飞，自己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后院，这才有了刚才在花厅惊人的那一幕！

得知真相的李靖，立刻赶来了后院，身后还跟着一群爱看热闹又好事的宾客。 可映入他们眼帘的，却是一个风华正茂清朗俊逸的少年郎。 他的双眸，清澈而又明亮，酷似那夜空中最闪耀的繁星，又像此刻悬挂在空中的这轮皎洁的明月。 给人一种舒适安全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的为之震惊。尤其是李靖，他结结巴巴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你…………你！ 你是哪吒？ 李靖尤为震惊，现在的他嘴巴都能塞下七个鸡蛋。 ”是的，爹爹。我是哪吒！ 少年给李靖露出了一个如六月春风般温柔的笑容。

”哪吒！…………哪吒。 好啊！ 李靖一边轻喃，一边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扫向哪吒，不知说给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那李靖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此时的李靖，脑袋又被驴踢了一下，他又想起了国师说的话！

又是那个阴冷的小房间，还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声音。 ”灵珠子还是进化了！没想到他能够借助月华之力，生长如此之快！ 这一次，国师什么也没做，她静静端坐在蒲团之上，黑色宽大的纱衣几乎笼罩住了她整个身体，自然也包括她那让人厌恶恐惧的脸。 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面容，惨白的月光，从橱窗的缝隙慢慢照进来， 墙上的阴影一直延伸到地面，仿佛通往地底下的最深处，整座房间，也开始逐渐陷入混沌，好似光明永远照不透黑暗。只在风中依稀传来一个声音， ”灵珠子，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自此之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两日后 金銮大殿

一群平时不常聚的文武百官，不知怎的，都齐聚于此。而且一个个神情着急，活像那热锅上蒸腾的蚂蚁。因为纣王敢又力一房夫人，按照祖制，理应修幕三天。按理说，纳个夫人是根本不需要用到修幕的，可是你也知道，帝辛是什么人？在未遇妲己之前，他还算是个明君，但却难掩他的淫邪之举。所以无论娶个夫人还是封个妃，他都要修幕，至于修幕干什么，那就可想而知了！

再说三日未满，这些人就像约好似的，一个个通通都无召而来。纣王对此大为不满，人家还在温柔乡里呢！这一大清早的，就你们这群老油条给吵醒了，心里当然不高兴啦！ 丞相商戎与亚相比干因为太过着急，一时没注意脚下的路，两个人正好撞了个大满怀。

”亚相不好意思，撞到你实在抱歉啊！ ”老丞相言重了，这不，都是情况紧急，我一时只顾思考没注意看脚下的路，这才会撞到你。该说抱歉的应该是比干才是！ 两人正在寒暄中，忽闻一声”大王驾到！ 两人立马整理衣衫按部就班， 文武百官分两班站好，三呼万岁过后，百官纷纷抬起头。

就见大殿中央那张羊皮宝座上，一位中年男人已经危襟正坐。他看上去约摸四十出头，面目俊朗，五官棱角分明。 剑眉倒竖，眉宇间略微散发着一股英气，一双丹凤眼更显帝王威仪，虽然生得很是俊美，神色间是掩饰不了的愁苦与忧郁。他就是商朝最后一任君主，也是历史上有名暴君——纣王！

注：（此文参考马建涛版纣王） 是这个版本令笔者感受到了，纣王其实并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他也有孤独，也有烦恼！

帝辛看着堂下这一群文武百官，就很是头大。他照本宣科地说出了每次上朝都会用的那句辟令”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启奏大王！ 然而每次结果都是一样，他话没说完，就会有人出来向奏本。只见丞相商戎从文官中走出来，手持玉圭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

然而当他正准备耐着性子听完这个老家伙又要说什么的时候， 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声疾呼所打断。 ”报！启禀大王，昨天夜里城西粮仓突然出现大量蝗虫，粮食已被蝗虫吃光，军中已无粮可供！ 听到这个消息，纣王傻眼了。然而还没等他缓过劲来呢！ 另一个不好的消息又随之而来。

这次进来的倒不是穿盔带甲的士兵，而是这朝歌城的城主，类似于现今北京市的市长，同时也是比干的心腹。 他一进来就大喊大叫，全然么有了以往在朝堂上的仪态。因为此时的他满身污秽，神色慌张形容落魄，好像经历了最恐怖的事情一般。

只听他朝比干喊；”丞相大事不好了！近两天朝歌城里突发的瘟疫不知怎的，从昨夜开始疫情迅速恶化，城中百姓病死无数，原本那些未曾染病的百姓，也从昨夜开始突然病入膏肓，，现在城中疫情严重，实在难以控制！ 说罢，刚才还好端端的城主竟莫名癫狂起来，犹如一条疯狗般在地上不停的打滚，最后两眼一翻彻底没了动静。

御医到场，证实城主已然毙命。 纣王见此大惊，他怒目圆瞪，颤抖着食指指着堂下一群文武百官怒骂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没有提前通知孤？！朝廷要你们这群废物来做什么？！商戎比干你们两个知情不报又该当何罪？！ 那两位丞相吓得赶紧跪了下来，面对圣怒，他们皆诚惶诚恐地说道；大王恕罪！额！不是您说，在修幕期间任何人都不能打扰您吗？所以我们才没敢叨扰啊！ 这不事态紧急，我们今天才来找您嘛！

”还敢狡辩！听这样的回答，帝辛只觉更加震怒。 心道；一群没有的饭桶！要不是你们平时常说那些有用没用的话，我会这样说吗？ 不过很快他又冷静下来。稍缓语气说道；查到原因了吗？ ”还……还没有。什么！纣王一拍桌子，硬是把满朝文武都吓了一大跳。 ” 隔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查出原因？ ！ ”因……因为事出突然所以…… ！ 商戎与比干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唉！目前最重要的是要想想，怎样控制住瘟疫的蔓延！ 纣王微微叹了一口气。 ”宣国师！于是就这样，在内侍官一声声的高呼中，那个女人踏着悠闲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大殿走来，最后肆无忌惮的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今天的她，换了一身红衣，不再黑色了！她似乎要与这午后的艳阳融为一体。

”大王万福！她向纣王深施一礼，火红色的长袍在琉璃瓦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妖娆。血色长袍之上，是各种狰狞的异兽，身段玲珑凹凸有致此时的她，好像与之前那个老态龙钟，满脸沟壑每行一寸都步履蹒跚的迟暮老妇判若两人 。”国师免礼！今日宣你来，是有一件非常要的紧事。 ”大王不必说了，老身已经知道！ ”哦？ 那国师既已知晓，可有什么应对良策啊？ 听她这么一说，纣王倾时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还好把她请来了！ ”跟往常一样，朝歌出现瘟疫，必是妖孽作祟！

”什么？妖孽？是什么样的妖怪如此大胆，敢在朝歌城放肆？国师可想好了御妖良策？ 纣王一连串的发问，似乎令这位国师有些措手不及。 她停顿好一会儿，才继续慢慢说道；大王稍安勿躁，目前尚未清楚，只知道此妖法力高深，难以对付。 需举行一场祭天典礼，把真主与萨满娘娘请下来，一问便知。

”那依国师之见，这场祭天典礼什么时候举行比较合适呢？ 纣王试探着问。 ”择日不如撞日，我早已命人准备好了一切，现在只需大王移驾便可。 ”啊？这么快？ 纣王一惊，怎么也没想到这国师是抽了哪根筋，竟然说来就来。丝毫不给人准备的机会，至少提前给人说一声吧！ 她没有！

”好吧，既然如此就依国师的。 都到了这份上了，纣王只好答应。于是，满朝文武加起来有几百号，一起浩浩荡荡地来到王宫广场的中心。到了那里他们才知道，原来一切都准备的井井有条，什么华盖罗伞，就连百官的看椅都已经备在那里，这国师当真是有备而来呀！

历来祭天所需的贡品，无非就是猪、马、牛、羊。外加两个犯罪奴隶孩子，一对童男童女。既然要祭天，这些东西自然是有的。 祭坛之上，国师一袭红衣，无风自摆。身上不时发出清脆的银铃声，衣服上的各种异兽眼睛似乎隐约透着贪婪的光。 一袭红衣在阳光的映射下，如火一样红，更像鲜血流过的颜色！

这场祭祀从阳光明媚的正午，一直持续到夕阳西沉的黄昏仍未结束。夕阳的余晖挥洒在那女人的身上，使得她衣裳更红更艳，恍若滴滴鲜血凝聚在上面，展示着她那无尽的罪恶。 不知何时，周遭响起稀稀碎碎的鼓声，咚咚，咚咚咚！仿佛声声，击打在众人的心弦上。

国师的步伐也悄无声息地踩在鼓点之上，随着鼓声时快时慢，时而前进时而消停。不知不觉间，女人的身姿已经化作一道残影，与那快要西浸的残影融为一体朦间胧若隐若现。 彼时，众人耳畔鼓声大作，身旁早已无那国师身影，唯见一抹斜阳，与天边那一丝血红，相互交织，彼此缠绵。

待到祭祀结束，已是繁星满天。众人只见国师拖着疲倦的身子，一步步地走下神坛。 ”怎么样？知道结果了吗？ 一见国师纣王就迫不及待地问。 ”知道了！说着，她看向了一直站在文武百官中，默不作声的李靖。 ”驸马？国师这妖孽作祟与爱卿何干呀？ 纣王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正好对上了李靖一双茫然的眼，然后他吃惊地问道。

”与驸马爷无关，但却和驸马的三公子有关！ 国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有些惊慌失措的李靖，忽然缓缓的说。 ”孤的外甥？怎么会？！ 纣王更加吃惊，似乎不敢相信。 ”大王有所不知，待微臣当着百官的面问一问李总兵。 敢问总兵大人，令公子是不是从出生开始，就异于常人？ 他出生之时，陈塘关是否出现一些异象令百姓叹为观止？他现在是不是已经长大成人了呢？

”什么！据孤所知，王妹才刚生产满三天呀！怎么……她的孩子？！ ”那就对了！大王，这位三公子实乃妖孽所化！他的目的就是来毁灭大商啊！ ”胡说八道！妖孽？！孤的外甥怎么可能会是妖孽！他是我王妹骨血，是大商王室血脉！ ”大王若不信，可召三公子入宫面圣，到时候微臣自办法将他打回原形。

”好！孤就给你这个机会！若你无法证明，孤就治你个诬蔑王室的罪！明日一早宣三公子进宫。

好了纣王要宣哪吒入宫，他是否真的听信谗言信了国师的话呢？那个女人会证明得了吗？哪吒命运又如何？那就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