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稿人坏脾气之六：奴婢脾气（下）

作者：余自华

语音分享：尤国兴

背景音乐：Christopher Peacock - I Dreamed a Dream On My Own

        曲不离口、文不离手，不断重复、反复练习，是熟能生巧、勤能补拙的不二法宝，文稿需要保持写作的经常性、保持思维的敏捷性、保持语言的创造性。正如刘备发出“髀里肉生”的悲叹，是说：“吾常身不离鞍，髀肉皆消。今不复骑，髀里肉生。日月若驰，老将至矣，而功业不建，是以悲耳。”陈独秀一生坎坷、跌宕起伏，但他矢志不渝、铁骨铮铮，五次被捕入狱，从不低头屈服，而是准备把牢底坐穿、把监狱当成研究室，始终保持身体和精神上的艰苦奋斗。1919 年，他因声援五·四运动而被捕入狱，他在狱中写了一篇92 字的雄文——《研究室与监狱》，全文如下：“世界文明的发源地有二：一是科学研究室。一是监狱。我们青年立志出了研究室就入监狱，出了监狱就入研究室，这才是人生最高尚优美的生活。从这两处发生的文明，才是真文明，才是有生命有价值的文明。”1932 年，他第五次被捕，蹲了4 年大牢，他把生死置之度外，把监狱当成研究室，与来访者谈学论道，制定写作计划，著书立说，过得有滋有味，丝毫未受影响，留下了长篇组诗《金粉泪》56 首、被誉为“传记文学之瑰宝”的《实庵自传》两章。

        人没有自我，就如同行尸走肉、酒囊饭袋、孤魂野鬼；文章没有自我，就如同一堆烂泥、一盘散沙、一地鸡毛。文稿人首先得在人格上、精神上站起来，树立文稿自信，挺直腰板写稿，不被别人牵着鼻子走，“我注六经”而不是“六经注我”，让“我”一直住在文章之中。一方面，多写多练才有底气。写稿人底气不足，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磨练不够、功力不到、尚欠火候，最基本的一条，就是文稿的作业量、实物量还没有达标，尚处于“小白”“菜鸟”“实习生”的阶段，一没有经验，二没有厚度，三没有耐力，如果没有好的师傅领进门、扶上马、再送一程，这些苗子很容易夭折，成了半拉子工程、残次品。另一方面，多思多悟才有进步。俗话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但是，一些人的文稿水平三年都不见长，究其原因是他们的认知层次、思维能力原地打转转，一直蜷缩在自己的角落里，没有到山的那边、海的那边去看一看，没有见识过“世外桃源”“天上人间”到底有多美。实践中，从思考到反思、从领悟到觉悟，需要高度自律的行为自觉，需要持续不断的能量交换，需要突破自我的向上态势。革命人永远是年轻，文稿工作未有尽时，文稿人需要一直自我革命下去，一直走在寻找和塑造自我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