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一只龙- 古酒版

末药：一只酒

霜叶：古古绮梦

  “我见到了一只龙。” 末药放下手里的便当袋子，脱下脚上的帆布鞋放在家门旁边，生怕屋里的人没有听见，“我说，我见到了一只龙哎。”  “哈？”玄关的另一边绕出一句不置可否的声音。霜叶插着口袋从书房里走出来，眼睛一下子盯上了末药手边的便当盒。
       “我说我见到了一只龙呢！” “在哪见到的？” “就在我拿外卖的那家轻食店的后门，你知道的，如果我出前门走回家的话要等那个很烦很烦的交通灯-” 末药看着霜叶尽管仍然面朝自己，但是雪白的长腿已经撑上了吧台边的高脚凳。“反正就是在那家轻食店的后门，停着一辆那个什么车- 蓝色的，之前我们租车去玩的时候就是那个牌子…”        一盒热腾腾的鳗鱼饭被放在了霜叶面前，霜叶大喜过望的搓了搓手。末药则推来了另一个高脚凳坐在吧台对面。      “斯巴鲁。”霜叶来了精神，“当时我开的是一辆斯巴鲁。所以轻食店后面停着一辆斯巴鲁，唔如果没错大概是饭馆老板的车呢。然后呢？”      “然后就，就看到龙了呢。”就在车的下面，小小的一只龙。”
        末药从便当袋里取出一双木筷子递给霜叶。可是霜叶没有接。   “末药，龙不存在。你可能看到的是- ” 霜叶想耐心解释一下，话没出口又觉得并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可我就是看见了。”末药低着头说的斩钉截铁，一本正经的掰开自己的木筷子却没有动手。“不是别的。”    “你确定看见的是龙么？你看到的龙有翅膀么？”       末药的右手扶上了自己的下巴，俏脸微微扬起。”有的。虽然收拢在身边，但是大致还是有翅膀的形状。若是展开，怕是比它自己还宽呢。”      “有翅膀的话估计不是蜥蜴或者猫什么的了。”霜叶把筷子在指间转了几圈，略微想了想。“难以见到末药如此认真的说起龙呢…“ ”不过若   是能在一辆斯巴鲁下面藏着，这龙也太小了点？传说中的龙不都是什么能攻城拔寨甚至摧毁一个国度的传奇生物么？藏在一辆斯巴鲁下面像什么样子啦。“
       霜叶说着夹起了一小块鳗鱼放在舌尖，慢慢卷入口腔缓缓咀嚼。每一盒鳗鱼饭的第一口总是最美好的。她暂时不想思考，举起食指让末药稍等几秒，留时间给她品味照烧汁和鳗鱼肉在舌尖和齿背扩散开去的满足感。  末药看着闭着眼睛举着食指一脸陶醉的霜叶，压着笑意啜饮着自己的味增汤。（“真的好喝的啦小妹妹，你也给霜叶带一碗！她不爱喝汤也给她带一碗！”  ） “呼。”霜叶的用力呼出一口气，赞许道：“鳗鱼这种东西怎么吃都不会够啊。所以… 我们刚才说到… ？”   “说到怎么会有这么小的龙啦。”末药自然不会忘了自己的话茬。“万物不都是从小到大寂静生长的嘛。也许那只龙也会长大成为那种攻城拔寨的巨龙也说不定。”    “曾经躺过斯巴鲁下的巨龙，不对要换个说法。说不定会是个很厉害的广告词。”霜叶把不听话的长发重新拨回身后，然后侧过头：“御龙之骑斯巴鲁？龙骑士斯巴鲁？”       末药努努嘴表示不置可否。“谁知道那龙会不会长大呢？如果那条龙一直都不长大，就是只有车底盘那么高，你的广告代言也稍微差劲了点。” 末药把最后一块豆腐从汤碗里夹起放进嘴里，打开了自己的照烧鸡胸肉饭。鸡胸肉还冒着热气，传播着照烧汁和芝麻的香味。末药满意的吸了一口气。      “而且这龙还不一定存在呢。” 霜叶刚解决掉自己的第一块鳗鱼，原本只是想打趣一下，不料末药却放下了自己的筷子。
       “我，亲眼，看到了的！” 她生气的推了推自己的眼镜。“事实上，那龙也看到我了！”    “哦？它朝你做了什么么？”霜叶讪讪笑着把筷子捡起来塞回生气的女孩手里。      “它从那车的后车轮里面转出来看着我来着。大概是想要吃的吧？可是毕竟总不至于打开你的鳗鱼便当给它扔一块鳗鱼嘛。于是摸遍了身上的口袋找到了一块巧克力扔给他。”    “他也不怕有毒…” 霜叶皱起了眉，“不过他还真吃了？”       “先是闻了闻，然后一口干脆的吃了个干净呢。”末药嘴里塞着鸡肉，点了点头表示肯定。“然后抬着头，大黑眼睛看着我还想要。”      “我跟他说，’剩下这些不行哦。这些是要带给霜叶姐姐的。’ 他扑扇了两下翅膀，也不知道听懂没有。’如果还想要吃的，为什么不找轻食店老板要呢？’我指了指那扇木门，龙君看了一眼然后用鼻子喷了口气就不做声了。”  “我俩互相看了对方两秒，然后他就转身回车轮背后了。车底盘下挺暗的，就再看不见他了。”      末药说完了自己的故事，略微有些沉默，霜叶觉得她的声音里带着丁点遗憾，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为什么感觉你说起来这事儿的时候，感觉有些遗憾呢？”     “因为即便是这样，也忘了拿出手机去拍个照片什么的呀。口袋里多了一张巧克力的糖纸算什么证据嘛。
       两个人默默的吃着自己的饭，空气突然有些安静。
       “不过龙这种东西，也着实难以想象啊。”霜叶想了想，又打开了话题。末药也明显有了兴致。“首先，龙这种生物。你看到的那只为例，大致是有鳞片的？” 末药点了点头。“所以一只布满了鳞片的爬行动物。你说他大概有两个身宽的翅膀，所以大概是… 这么长？”（霜叶比划了一下从自己指尖到肩部的距离，末药更加急促的点了点头。 “假设龙是种有些历史的生物好了，排除掉什么最近几十年蝾螈突变出翅膀成了那家伙之类的可能。如果这么多年下来翅膀都还没有退化掉，我们大致可以进一步假设说，在他生命的某个阶段里（可能是成年以后），这个翅膀是有用的，或许是滑行，或许是飞行。总该起到些作用才是？总的来说会是个能飞起来的家伙吧。可是加上鳞片和个头，要把一个这个体积和重量的生物脱离地面，总还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末药嚼着鸡胸肉，想着足以攻城拔寨的巨龙，竭力扑扇着翅膀，身体周围掀起了直升机一般的气浪，肥胖的肚子却不能离地半分。   挠了挠头觉得不太对。 或者是…巨龙从高楼跃下，张开翅膀，自由落体获得加速度以后腾空而起，在辽阔而明亮的视野里越飞越远…. 不过这龙是怎么爬上这摩天大楼的呢？末药脑海里又出现了龙和一群上班族一起站在电梯里往上爬升的景象。（”让一下借过一下… 不小心划到您裙子了真不好意思”）       “所以如果要飞起来，在现在这个时代里总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呢。” 末药不自觉打了个哆嗦，把电梯的胖龙赶出脑海，“如果是在远古时代，爬个树爬个山坡什么的然后靠滑翔什么的或许可行。如果是现代的话，可能是要借着高地什么的起飞才有可能。”      霜叶刚吃下自己的第二块鳗鱼，脑海浮现出在树林间窜越的龙，点了点头。“不过在现代的话，还有雷达，摄像头，还有更多的人在时刻注意着，如果真的飞起来了，怕是早就有人发现了吧。”      “如果我们能接受龙存在的这个假设，做出龙的鳞片带有某种魔法也不算是什么太离谱的假设？”末药想了想，又补充道，“好吧即便是没有魔法，进化出有着可以反射电磁波的鳞片总还是有可能的吧？”    “总还是非常非常小的可能呢。不过精度可能倒也不需要那么高就是了，如果航空雷达真的捕捉到了他的踪影，当作错误或者鸟被处理掉的几率还是挺大的，所以只需要反射掉一部分的雷达波说不定就够了。
       末药跳下高脚凳，从冰箱里拿出出门之前冻上的柠檬水。然后又晃悠着回到了吧台边上。 ”所以我现在确定见到了一只龙，这只龙有着相当不错的翼展（你懂的，就跟臂展一样）。以此推测他大概能以某种形式飞起来，因为要飞起来而又在现代，所以会存在一定的保护机制让自己不受人发现？”末药说着给霜叶倒上了柠檬汁。       “大致是这样。” 霜叶笑着点了点头。“这小家伙大概率是杂食性动物，所以只需要随意找到什么轻食店或者餐馆的后门去蹭厨余都可以大致解决问题了。”   尽管理智上来说怎么样都不愿意相信龙这种生物存在，但是霜叶从逻辑上居然一时间挑不出什么错误，尤其是在这讨论完全基于臆想之上的时候，无论是生物学还是物理学都无从下手。而“缺乏证据”这唯一一个疑虑，却是因为作证的的是与自己同居的末药，若是要争执起来两人怕是要小吵一架。      想到这， 霜叶听了听，把注意力重新放到眼前的美味上，她恋恋不舍的吞下最后一块鳗鱼，又往嘴里塞了写海带丝和米饭，还意犹未尽的用勺子在盘底刮了数下，浪费美食对霜叶来说就是不可接受的事情。 末药也把最后一块鸡胸肉送进口中，虽然说米饭还剩了小半不过她丝毫没有在意。霜叶看着末药一本正经咀嚼的侧脸，舒了一口气。能够与喜欢的人一起在吃饭，还在饭桌上聊起这么有趣的见闻是件幸福的事，这龙是否存在又有何关系。            既然接受了这样的设定，那么无论如何都无所谓了。

       “哎末药，如果外面真的有龙，不去找来看看么？”霜叶收拾好便当盒站起身来，对末药说 。末药瞥了瞥 嘴。    “唔打扰人家干什么… 龙君有事请求的话，随意找个人都会帮他的吧。毕竟人家是龙呢。” 说着末药盘腿在沙发上坐下，打开了电视，据说今天晚上的电视节目很是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