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很怀念2019年的时候,正常上下班,正常吵吵闹,最后快要放假的时候还跟几个好朋友在家里涮火锅,锅里的汤咕嘟咕嘟冒着泡,我们涮着肉,有时畅谈,有时沉默。就是从那儿以后的没多久,疫情爆发了,接下来将近两年的时间,不知道生活被命运按的是快进键,还是暂停键,就像每一个疾驰而过又最终归于平静的夏天,知道它确实来过了,却又总觉得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就这样,我迎来了我的二十五,在今天。
前几天我就在想,是不是要为这个特别的日子记录些什么,可即使到了今日此刻,我依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写我的二十五岁。
事实上,我并没有感到我已经二十五了,我一直觉得我还处在十七八岁的那几年,那会儿刚上大学,对一切都充满好奇,第一次离开父母,获得了一些个人的自由,对自己的未来也抱有清晰的向往,不同的是,7年过去了,对于生活,对于自己,可以说,我比那时要更加坚定和确定。
坦白讲,十几岁的时候,我很怕我会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人,像很多人一样,毕业后立马结婚生子,完全没有自己的生活,看着朋友圈儿时的玩伴、读书的同学的吐槽,我觉得她们的人生要完了,我不要活成这样,她们要承受自由的丧失,身体的丧失,魅力的丧失,理想的丧失,自我的丧失。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好像她们这样也没有什么,再见面也跟往常没有任何区别。
我的二十五比过去的任何时候都要拥有的多,我没有丧失什么,反而常常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十八岁的小青年,可以继续热烈地折腾或者干翻一切。
岁月给了我最好的礼物,是我不再害怕岁月,接受并跟它共处,甚至期待去体验更多我没有体验过的东西,比如像她们一样结婚生子,到了那个时候,我应该又拥有了更多新的体验和认知。那种时不时产生的“不管我在体验什么生活,我的人生随时可以重新开始”的感觉,始终在我的身上扑通一下就能冒出来,让我不再被什么轻易击垮。这是我出生在这个世上后,最满意自己的一个时候。
前段时间还遇到了一件很难过的事情,不知道为啥肚子一直很疼,疼的受不了,去医院做完一系列的检查后,医生给我送到急诊科,后面说是阑尾炎,必须安排第二天一大早的手术,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住院,医生说手术时必须要有陪护,还要做核酸,还要在手术时随时能够签字,我一想家里人离我太远,朋友又懒得麻烦,我就跟医生说,你给我保守治疗吧!我打针不手术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看着病房里进进出出的病人,就觉得生命中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那一个个绝望的病人,一张张催款单,一声声无力的深夜哀嚎,就觉得时间和人生它够残忍,我们活着活着,就被推到了一个回不了头的处境。
不过没关系。可能这地球上永远没有一个适合自己生存的角落,可能这世界上永远找不到一个适合结婚的伴侣,可能永远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生活。但那又怎样,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人生也不可能再坏了。唯一庆幸的是,我们还有时间有勇气去摸索自己想要的活法。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活得像我一样。
后来的我,也一直住在学校,因为在这里才有如此安静的生活。平时没事儿下了班,我就在家看书、写字,学习、在操场看日出日落、还有天上那忽明忽暗的云。
屠格涅夫在《春潮》里的一句话:“淡泊宁静而从容不迫的生活流转之中,弥漫着道不尽的魅力,对今日毫无特别苛求,也不思考明日也不回想昨日。”就是这种状态让我对生活和年龄不再有什么社会附加的焦虑。
二十五岁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我活着的普通的一年。很多小时候想做的事,我在二十五岁之前就完成了,既可以朝九晚五,又能够浪迹天涯,遇到一群不谋而合的伙伴,过着不用整天围绕家庭和孩子的生活,我真正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拥有了。
也许三年五年或者十年二十年以后,我的生活会再次发生变化,但想到那些,我一点都不恐慌,也不焦虑,如今真真切切感受到琐碎生活的每一个日常,并不会因为变化那天的到来,就全都不存在。我可以心平气和去迎接任一个好的坏的变化,就像还可以去恋爱,也敢去结婚,仍然愿意重新开始学习。我不知道正确的人生应该怎样,我只知道,我在做让我开心的事,我在过我想过的生活。
二十五岁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刚好来到了而已。
我在想今年生日愿望的时候,到写完这篇文章也没想到有什么愿望。可能是年纪大了,想去实现的具体事情,发现靠许愿也没用,还是要靠自己,朋友说“靠不了自己的,就只能靠许愿”。
我说是的,这几年反而觉得健康平安是最难的,也是最不可控的,那就希望老天能多眷顾眷顾,照顾下身边人,亲人和朋友,以及我。
首先健康,其次平安,最后是快乐。
我只有这三个愿望。
以上内容来自专辑